2009年8月3日,“迷醉藏西北穿越之旅”自驾游车队从双湖特别区(现双湖县)绕道去阿里,途经尼玛县,我正好搭车前往。常驻双湖特别区的尼玛县人大副主任昂杰听说后,一大早特意赶到普若岗日宾馆为我送行,并带给我一些路上吃的风干羊肉和一箱红景天饮料。

  当天目的地是尼玛县城,距离双湖特别区有300多公里。

  都说蓬莱的海市蜃楼,是天下一大奇观。可人们并不一定知道,在藏北草原旅行,也常有海市蜃楼出现,让我一路惊奇不已。

  清晨,火红的太阳就烘烤着大地,用不了多久,藏北无人区大大小小的盐湖就泛起层层银色的云烟。举目远眺,会发现许多意想不到的景象:汽车在湖上飞奔,牛羊在草原上滚动,影影绰绰,蔚为壮观。时至正午,似乎还有形状不同的岛屿,洪水波浪包围的礁石,随波逐流的扁舟,劈波远航的巨轮,桅杆林立的港口……渐渐地,这一切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夕阳落山时,则是另一番景象,时而出现错落的高楼大厦,时而闪出繁华的城镇,真是变化莫测。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海市蜃楼”,是盐湖上一种特有的幻景。

  盐湖上有海市,草原上也有奇景。正午的阳光铺洒在草原上,水气蒸腾上升,快速摇弋流动,使远山被托起,宛若悬浮的海岛,远方,幻化出一片片蔚蓝的湖水,直延伸到视线的尽头。暗蓝的山形倒映水中清晰可辨……那些绿的草、蓝的水、青的山,换个角度,就全部隐去了。走近细看,只是一大片碱化了的泛白的原野,稀疏地生长着坚硬耐旱的野草。

藏北草原“飞碟”:黄昏奇景入眼来1.jpg  图为出现在藏北无人区的形似飞碟的海市蜃楼。海市蜃楼是因空气中不断升腾的水汽将光线折射而形成(唐召明2009年8月2日摄)

  “快看,快看……那有飞碟!”驾车的“渔公”一声喊叫,又一次把我和“一牧”有些疲惫的兴奋神经调动起来,还没有看清在哪里,慌忙让他先停车。见我们停车,其它三辆车也跟着停下来。

  顺着“渔公”所指方向,我们向东边天际望去,果然有一黑黑的大圆盘在蓝天背景下像在旋转着脱离地平线,我赶紧用“大炮”镜头将这一盛景捕捉下来,然后从相机显示屏上细细端详,发现它是草原蒸汽托起的远山,只是与飞碟太像了。

  我拍摄的“飞碟”特写照片马上被大家争相传看,然后他们把我300毫米的大镜头当道具,挨个拿在手中拍照留念。一路上忙拍照和写日记的“一牧”告诉我,下次旅行他要争取淘汰自己的“老套筒”,买个像我手里的价格不菲的大镜头。

  两天后,我在尼玛县城找网线上网,将“藏北无人区出现飞碟形海市蜃楼”新闻照片发出,很快被新华网等众多网络媒体在重要位置竞相刊登。我当天搜索了一下,就有上百条之多。

  其实,大自然演出的魔术,要比现实中真切的自然景观更具有一番难以言喻的魅力。它在为人们增添许多乐趣的同时,也驱赶了旅途的疲劳。

藏北草原“飞碟”:黄昏奇景入眼来2.jpg       图为出现在藏北无人区黄昏时分的美丽奇观(唐召明1991年摄)

  类似的奇景在藏北无人区不胜枚举。其中,最令我难忘的还属这里的黄昏奇景。

  这是文部办事处(现尼玛县)草原的一个黄昏。东部天际深灰色云层的背景上,阳光突破地平线上的一点,辐射出扇形的带状光芒。那光芒直射中天,何止万丈之遥!突然发现这奇观,我便欢呼起来,身边的那些藏族朋友却不以为然,因为他们见得多了。他们告诉我,在这束光芒之前,有方形光芒闪烁,在方形光芒之前,曾出现一道彩虹,都出现在天边同一方位。

藏北草原“飞碟”:黄昏奇景入眼来3.jpg       图为出现在藏北无人区黄昏时分的美丽奇景(唐召明1988年摄)

  藏北无人区的黄昏是动人的。有时,太阳在西边的地平线下沉之前,云层会忽然开裂出巨大的缝隙,于是,太阳便射出它最后的金色光芒,山顶的白云顿时变成了紫色,又从紫色变成玫瑰色,最后也会发出金色的光芒。于是,那些高高低低的雪峰上,便奔泻出一股灿烂辉煌的金色光流。群山庞大无比的轮廓显露了出来;湖水、溪流也泛起了金光;山的巨大投影、浮动的牛羊群,使宽广的草原的色彩斑驳陆离。

  有时,黄昏从山顶笼罩下来,远处山边的太阳将云霞染得一片金黄,而群山被柔曼的云霞一抹,变成了紫褐色。当太阳隐没在雪峰后边时,那湛蓝湛蓝的湖面上便显出黑黝黝的山脊,草原似乎没有一点亮光,大地越发显得安静和神秘。几乎在太阳落山的同时,东边的月亮已带着玫瑰色的光环从雪山后悄悄地升起,草原似乎没有一点亮光,大地越发显得安静和神秘,几乎在太阳落山的同时,东边的月亮已带着玫瑰色的光环从雪山后悄悄地升起,草原顷刻间又有了亮光。无人区的月亮是出奇的大、出奇的圆,它高挂在蓝色的天空,冷清清地向下倾泻光辉,那光辉倾斜到高高的雪山上,倾泻到朦朦的草原上,倾泻到浮动的牛羊身上……于是,草原上的一切又变得活生生的了。

藏北草原“飞碟”:黄昏奇景入眼来4.jpg       图为夜幕下牧归的羊群。它们的眼睛在夜里所发出的光,犹如“草原灯火”(唐召明1988年摄)

  我在月光下漫步,环顾四周,前方的草原上一片片繁星似的灯光,蓝莹莹、亮晶晶的,令我几乎惊叫起来。看那阵势,是个规模不小的城镇。这个人迹罕至的所在地,怎么会有这样人口集中的地方?

  我加快脚步走近了,才终于看清,原来那繁星似的灯光,是一群群绵羊眼睛发出的光。于是我举起相机,记录下这难忘的“草原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