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类居住的这颗美丽星球上,与南北极相媲高的是青藏高原,人们称它为“地球第三极”和 “世界屋脊”,也是地球上生命得以生成和发展的第一台地。在这块高大陆上,横空出世的昆仑山脉西起帕米尔高原东部,横贯新疆、西藏,延伸至青海境内,全长约2500公里,成为亚洲中部的大山系,也是中国西部山系的主干。
昆仑山在中华民族的文化史上具有“万山之祖”的显赫地位,古人称昆仑山为中华“龙祖之脉”。昆仑山充满和它一样气势宏伟的神话。在中国上古神话中,有一位化育万物、造福人类的女神,她就是女娲。她不仅创造了人类,而且庇佑人类免受灾难,是被民间广泛又长久崇拜的创世神和始祖神,由此也形成了具有特色的女娲文化。女娲文化是昆仑神话的精髓。
昆仑神话使昆仑山成为一座神圣的大山。这座山不仅是古老神话中的大山,而且是中华民族的象征,人们常用“巍巍昆仑”四字来形容中华民族伟岸不屈的人文性格和博大精深的文化内涵。同时它还是中华民族的发祥地,“赫赫我祖,来自昆仑”,昆仑山在国人心目中具有无可替代的神圣位置。
昆仑山延伸到青海境内后漫延长达1200公里,挺起高高的脊梁,形成昆仑山最高峰——布喀达板峰。布喀达坂峰海拔6860米,是青海境内最高的山峰,位于昆仑山中阿尔格山东端与博卡雷克塔山西头交接处,地处可可西里最西北端,是可可西里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和可可西里世界自然遗产地,行政上属于是青海与新疆的交界,青海境内属于格尔木市管理。
布喀达坂峰为维吾尔族语,意为“野牛岭”。山峰四周分布着28座海拔5000米以上的姊妹峰,布喀达坂峰高耸于群峰之上。高大的山脉神奇地贮藏起数百万年间积累的冰川,海拔5500米以上的山峰四季冰川覆盖,53条冰川形成243.6平方公里的冰雪世界,其中最大的布喀冰川,长24.2公里,平卧于东南坡,形成尾宽3000米的宽尾冰川,冰舌末端海拔4910米。在冰舌前缘平坦谷地2000米的范围内,融化的冰川形成塔状冰山,形态千奇百怪,犹如一座魔鬼城堡。那融化的雪水从雪峰的峭壁断崖上飞泻下来,闪耀着银光,在山前的草原上形成涓涓溪流,无数溪流流经30余公里,在草原上汇集成美丽的大、小太阳湖。小太阳湖岸边的温泉群一年四季冒着热气。那棱格勒河是柴达木盆地最大的河流,发源于布喀达坂峰。
布喀达坂峰南坡海拔5000米处有一个温泉群,一年四季喷着热气,其中一处面积达1000平方米,超过两个篮球场大小。高温热水从砾石中喷涌而出,温度甚至超过当地沸点85°C,达到91°C。水汽弥漫使周围原本寒冷的环境都变得温暖湿润,给大山增加了一份仙气和神秘。
站在布喀达坂峰下,仰望一座座布满雪山冰川的高大山峰,山峰上积累了近300万年以来的绵绵不绝的冰雪资源。触摸由冰雪融化形成的一条条溪流、一个个湖泊和一片片沼泽,感叹由地球上最高大雄浑的冰雪世界,孕育了地球上海拔最高、面积最大的高原湿地和昆仑山特有的动植物生态系统,其生态环境多样性、物种多样性、基因多样性和遗传多样性,被誉为高寒生物自然特种资源库,是世界上高海拔地区生物多样性最集中的地区。湿地和森林、草原养育着江河流域千千万万野生动植物,滋润着数亿人类,孕育了人类光辉灿烂的古代文明,也是现代文明得以为继和可持续发展的根本保障。
按照人类的划分,昆仑山和她孕育的三江源区的地理位置处于亚热带和暖温带所处的纬度范围内,自然环境条件应该与现在的关中、秦岭和黄河中下游地区差不多,田野里应该种植着棉花、水稻,庭园里自由自在地生长着雪松、银杏、玉兰等亚热带植物,秋天的梧桐树上传来阵阵令人烦躁的秋蝉声,江河两岸苍松翠柏,古木参天。历史上的昆仑山的确有过这样的辉煌。
大约在距今1.8~1.6亿年前的侏罗纪早、中世期,青藏高原隆升,海洋退却,并出现大面积的森林,森林以裸子植物为主,主要由银杏类、松柏类、苏铁、罗汉松等构成,气候由海洋性变为亚热带潮湿气候。在漫长的地质变迁中,由于高原的巨大高程和特有的大气环流影响,亚热带的常绿阔叶林和暖温带的落叶阔叶林在这个地区已完全消失,而被在高原高寒气候条件下发育形成的高寒灌丛、高寒草甸、高寒草原和高寒荒漠取而代之,形成三江源区特殊的自然地理单元和高原植物群落与动物群落。特别是现有的森林植被是历经冰川期间沧海桑田的变迁,通过不断演化而适应日益变冷的气候和脆弱的生态环境,历经千百万年的变迁而在三江源头的高山峡谷中适应其小气候而残留下来,形成青藏高原特有的青海云杉、川西云杉、紫果云杉、大果红杉、祁连圆柏、大果圆柏、塔枝圆柏、密枝圆柏、白桦、红桦、糙皮桦林。在不能生长乔木林的高寒地区,常形成杜鹃、山生柳、金露梅和银露梅灌木林。
昆仑山孕育的三江源区地域辽阔,生态系统丰富多样,为不同类型的野生动物提供了复杂多样的生存空间,形成了青藏高原特有的野生动物群。藏羚羊
是草原上最活跃的生物种群,它们不时集结又消散于河畔湖滨,视觉灵敏,四肢矫健,奔跑的时速可达80公里。冬末春初是藏羚羊谈情说爱的日子,它们会不约而同地来到荒漠草甸,互相吸引、调情,公藏羚之间为了显示雄性的实力与气概,还要与对手角逐,楚玛尔河畔成为爱情的竞技场。获胜的公藏羚便会带着五六只或十余只母藏羚羊离去,组成一个临时家庭。母藏羚的妊娠期6个月,每胎一崽。六七月份是高原上的好时光,也是母藏羚临产的季节。这时候,曾经在爱情竞技场上争斗过的公藏羚们不记情仇,紧密地联合起来,以集团军的姿态护送临产的母藏羚们到大山深处待产。如遇外敌,这些公藏羚们便联手出击,共同承担起保护母藏羚和幼仔的神圣职责。当新生的藏羚可以独立生活时,它们便一起浩浩荡荡地返回原来的草场。数千只藏羚群飞奔时踏起的尘土能遮天蔽日。
藏野驴是草原上傲慢的快跑者,它的每个群体都有一、二头健壮善跑的雄野驴领头,如遇外敌或受惊时撒腿就跑,但不是惊慌逃跑,始终保持着雄的在前、雌的断后,小野驴夹护在中间的队形。虽说藏野驴在草原上以机警的善跑出名,但它们也有信步高原、悠然自得的时光,只要环境是安全的,它们会在草原上信步漫游。
野牦牛总是在草原上大摇大摆地一路走一路晃。目空一切,威风凛凛,身披着淡褐色的长毛像裙子一样来回摆动,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强敌,它会怒睁着双眼,毫不犹豫地冲上去。
被称为“雪山之王”的雪豹犹如放大的老虎缩小的猫,常年生活在海拔4600米雪线以上的高寒地区,居于高原生态系统食物链的顶端,它性情凶猛,机警敏捷,常在野羊活动的地区或途径附近隐藏,由于它身上的花纹色彩与裸岩块斑相似,靠近它的其它草食动物很难辨别出来,待猎物走近时,它突然跃起,以其矫健灵活的躯体接连跳几下便可扑倒猎物。
每年春天,当印度洋上的暖流开始吹拂时,侨居南亚各岛屿的数以万计的夏候鸟斑头雁、灰雁、棕头鸥便带着春天的气息,越过冰雪皑皑的喜马拉雅山向北迁徙,一路上,它们就像久别家乡的“游子”那样嘎嘎地欢叫着,日夜兼程赶回到自己的故乡,进行新的繁衍生息。它们来到布喀达坂峰下三江源区的江河湖泊,来不及洗去羽毛上的征尘,也顾不上安闲地歇息,便忙忙碌碌地衔草运枝,建造新居,产卵孵化。到了九、十月间,幼鸟一个个长大,这时,西伯利亚的寒流又渐渐南侵,鸟儿们也纷纷离开三江源区的江河湖泊向南移居,到印度、尼泊尔、孟加拉、泰国、新加坡等南亚地区避寒,到来年春天,又返回三江源区。
布喀达坂峰作为昆仑山脉的最高峰,连绵的雪峰犹如一位慈祥母亲头上缠绕的洁白丝巾。昆仑山脉将无数江河湖海和野生动物揽入怀中,用自己甘甜的乳汁养育着走进她怀抱的所有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