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在《兰州晨报》副刊供职时,曾于2006年6月和8月间两度赴渭源县采访。
渭源县隶属甘肃省定西市,位于甘肃省中部,定西市中西部。渭源县因渭河源头而得名。汉高帝二年(前205年),设立县制,名首阳县。西魏大统十七年(551年),改名渭源县。2003年,由定西市管辖。渭源县属于黄河上游古文化发祥地之一。
笔者采访后,曾撰写有《渭源:灞陵虹桥卧长云》《渭源鸟鼠山:禹王导水 秦皇逐猎》《渭源首阳山:伯夷叔齐采薇之地》《渭源五竹寺:明建文帝隐迹甘青的雪泥鸿爪》等文章,发表在晨报副刊“西部地理”专版。
就在渭源县采访期间,笔者获悉一件有趣的事情:时任渭源县县志办主任杜景豹,收集主编的油印本《渭源县民族民间器乐曲集成》,其中有一首流传于渭源地方的名为《西番婆》的民歌。“西番”算是一个很有年代感的词语。藏人不会自称西番,据此判断,歌名应该是歌手之外的汉人命名而后流传下来的。据他介绍,这是当地流传很久,年代无从知晓的民间歌曲。祖祖辈辈传了下来,唱歌人只是会唱,但不知道歌词的意思。
歌词按语音全文收录如下。
西番婆
哎 啊加沙吔 彦拉开拉
(呀 啊加沙呀)彦拉开开呀
哎 啊加沙吔 尺儿马拉马
哎 啊加沙呀 拉马尺呀
(哎 啊加沙吔) 尺儿马拉马
呀 (啊加)更俊尺呀
(哎 啊加沙吔)拉马浪在
(呀 啊呀)沙呀加节索呀
(哎 啊加沙吔)拉马浪在
(呀 啊呀)沙呀响参诺呀
一首歌,在不懂此歌语言及含义的地方,能够长久流传,这真是个独特现象。笔者非常感兴趣,于是将此资料抄录带回兰州,并就此请教自己父亲——西北民族大学藏学院多识教授,他阅读后,将此《西番婆》歌词做了翻译解释。歌词很简单,也很有意味,因此想象空间更大。每当阅读这段歌词,笔者就会浮想联翩,这首歌之所以流传,或许背后有着一个柔肠百结、荡气回肠的故事也未可知。
以下附译解全文——
多识:《西番婆》歌词词意译解
哎 啊加沙吔 (啊加沙,为父地,即娘家。哎、吔是语气词)。
彦(上面),开(丫豁,即山头凹下处),拉(语气词)。
开开(即‘开卡’丫豁之意)。
尺儿马(藏语“济嘛”感叹词,“可怜”之意)。
拉马(即“喇嘛”,上师)。
拉马尺呀(即:“喇嘛钦”,希望喇嘛知道我的心情! 祈祷词)。
(啊加)(父亲,师父)。
更俊(全知者),尺呀(大),合起来是“大全知者”。
拉马浪在(出门时,出嫁时)。
沙呀(应和前面),啊呀,连在一起为“啊加沙吔”的变音。
加节索(梳了头)。
响参诺(磕头)。
《西番婆》这首民歌是一位藏族姑娘出嫁后思念家乡亲人的歌曲。翻译成汉语的意思是:
我父家呀,
在那上面山上的丫豁里。
我父家呀,
在那上面山上的丫豁里。
可怜啊,上师!
上师您知道。
可怜啊,上师!
您是大全知呀。
出嫁时,梳了头;
出嫁时,磕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