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牧人为邻的黑颈鹤。 姚斌 摄

       黑颈鹤,青海省省鸟,属鹤形目、鹤科,是世界上唯一一种生长、繁衍在高原的鹤类,属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它栖息于海拔2500-5000米的高原、草甸、沼泽以及湖滨草甸沼泽和河谷沼泽地带,主要以植物叶、根茎、块茎、水藻、玉米、沙砾为食,也吃昆虫、鱼、蛙以及农田中残留的作物种子等。

       黑颈鹤是青藏高原的特有物种,同时亦作为高原湿地生态系统的指示物种及保护行动的旗舰物种而备受关注。目前,黑颈鹤全球种群数量在10000-10200之间并呈现下降趋势。

       在青藏高原,黑颈鹤主要繁殖于北部的高原湿地当中,繁殖栖息地位于青海省、甘肃省、新疆自治区东南部、四川省北部以及西藏自治区北部,并在中印两国交界处也存在较为稳定的繁殖种群。在每年10月,繁殖期结束的黑颈鹤会集群返回其位于西藏自治区南部、云南省北部以及贵州省西北部和不丹的越冬栖息地,并在次年三月返回繁殖地。

       自2018年3月起,玉树藏族自治州称多县森林警察大队开始在嘉塘草原设立临时保护站,对黑颈鹤进行有针对性的调查和保护。

       记者在采访时获知,该临时保护站在2018年,共开展社区监测培训两次,参与人员约60人次;全年累计进行调查28次,徒步调查距离逾120公里,总计在45个监测点上对黑颈鹤进行了调查与监测。2019年,继续对社区监测员进行黑颈鹤监测的培训,参与人员逾150人次,全年累计对黑颈鹤进行了99次调查。2020年,嘉塘草原社区监测队已具备对黑颈鹤的独立监测能力,全年累计对黑颈鹤进行了82次调查,完整呈现出嘉塘草原黑颈鹤的年度种群状况。

       现有调查结果显示:嘉塘草原主要作为黑颈鹤的重要迁徙停歇地和非繁殖群体夏季栖息地存在。

       通过对社区监测员调查数据的回收整理,我们发现,2020年累计记录黑颈鹤25108只次,与2018、2019年同期相比均有较大幅度的增长;在栖息时段上,黑颈鹤在初春(3月22日)抵达嘉塘草原,在晚秋(11月17日)离开嘉塘草原,去年10月27日,黑颈鹤的种群数量达到监测以来单日计数最高值(832只)。

       整理2020年监测数据,可以证实,嘉塘草原黑颈鹤种群数量在春秋两季各存在一个峰值,恰好与黑颈鹤春季迁往繁殖地,冬季迁往越冬地的时间吻合。黑颈鹤在春季抵达嘉塘后,经过数天休憩,大部分繁殖个体继续前往隆宝滩、青海湖、祁连山等地繁殖。4月间整个嘉塘草原黑颈鹤数量稳定在500—600只左右,进入5月份后,黑颈鹤的数量持续减少。

       至秋季,随着鸟类北方迁徙种群的抵达,黑颈鹤的数量再次开始增多,直到11月中下旬,黑颈鹤种群全部离开嘉塘草原,迁往它们位于青藏高原南部的繁殖地。

       记者从称多县森林警察大队信息简报中看到,2019年的7月下旬,获牧民报告,在嘉塘草原珍秦镇二村二社冬季草场记录到一只幼鹤。2020年6月6日,在同一位置,再次监测记录到一对黑颈鹤繁殖,并成功孵化出一只小鹤。

       上述事实证明,越来越多的黑颈鹤选择在嘉塘草原栖息并开始繁殖,表明域内草甸及湿地生态环境在逐渐改善,包括适宜栖息地和食物条件的增加或得到有效利用。此外,黑颈鹤繁殖的存在,也说明嘉塘作为黑颈鹤迁徙路线上的重要停歇地也具有为黑颈鹤提供繁殖场所的条件,如躲避捕食风险的水文条件,以及丰富的食物供给。

       保护嘉塘湿地,不论对黑颈鹤种群数量的增加,还是保护长江上游水系都有着重要意义。

       称多县森林公安局局长才布告诉记者,黑颈鹤对生存环境选择十分挑剔,嘉塘草原是黑颈鹤繁衍生息的重要地区,但是受到流浪狗、牦牛等其他动物的资源抢夺和生存竞争影响,黑颈鹤难有“还手之力”,因此建立专门的黑颈鹤保护工作站显得迫在眉睫和刻不容缓。据了解,称多县也正在与青海省相关部门沟通,并期望尽快实施一项黑颈鹤保护工程。

       此外,他还表示,通过建立黑颈鹤保护工作站,称多县森林警察大队可以在保护区内,派管护人员每天现场巡视 ,有效保护黑颈鹤及其越冬栖息环境 。一方面可以排除其它动物的影响和生存威胁,使黑颈鹤能够安然在嘉塘草原休养生息,不被打扰;另一方面在大雪封山冰冻期间,或在食源紧缺的情况下,管护人员可以进行人工投食方式,为黑颈鹤在觅食困难期间补充食源,保证黑颈鹤越冬安全;当发现受伤和有病的黑颈鹤时,也可以及时提供必要的救助和护理。

       记者在分析监测点观察数据和对社区监测员采访中了解到,在嘉塘草原上对黑颈鹤栖息繁殖构成威胁的主要因素有四:

       其一,牲畜对于黑颈鹤的影响主要在于繁殖中期,即卵的孵化期。其中,存在的主要威胁为牦牛对黑颈鹤巢址的践踏。而在繁殖前期及繁殖后期,牲畜对于黑颈鹤几乎不构成威胁。

       其二,游客对于黑颈鹤的影响贯穿于整个黑颈鹤的繁殖期。在繁殖初期,频繁或强烈的游客迫近会使黑颈鹤消耗大量能量用于躲避威胁,影响繁殖成功率及产卵时间;同时,强烈的人为干扰会影响黑颈鹤对于栖息地的认同,即放弃质量较高的繁殖栖息地而转往远离人为干扰的栖息地繁殖,造成本就紧张的栖息地资源的浪费。繁殖后期,游客对黑颈鹤的影响实际上是最小的。

       其三,目前,许多文献均指出牧区存在且日渐增多的流浪狗会对繁殖期的黑颈鹤构成威胁,但并未指出其具体形式,在野外调查中也仅碰到牧民家新出生的小狗边吠边对黑颈鹤驱赶,而黑颈鹤也仅小跑逃避,未出现强烈的趋避反应。但是,幼鹤从孵化后,受限于较弱的活动能力,繁殖后期中幼鹤或存在被流浪狗捕食的风险。

       其四,网围栏广泛地存在于黑颈鹤的繁殖地当中。一方面,网围栏为黑颈鹤划分领域时参考、利用,成为黑颈鹤繁殖对领域间的分界,有助于减少黑颈鹤在占区时的能量消耗并可以对游客的接近形成一定程度上阻碍作用。从这个意义上说,网围栏的存在是有利于黑颈鹤的繁殖的。但是对于尚不具备避险能力的幼鹤来说,网围栏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小鹤的活动,这一阻碍在小鹤受到威胁——面对来自藏狐、野狗等袭击时,严重威胁幼鹤的生存。

       才布认为,在后期的保护工作中,应当着重考虑对以上几种威胁进行针对性管理。他认为,黑颈鹤宣传保护工作具有长期性、持久性、广泛性的特点。只有加大宣传力度,树立生态保护观念,才能使黑颈鹤的保护深入人心,成为每个农牧民的行动自觉、思想自觉、意识自觉。

       为此,他呼吁全省的报纸、电视台、网络等各种媒体进行经常性宣传,以提升受众保护意识;称多县森林警察大队也将定期在全县机关、学校、事业单位开展宣传保护教育活动,进而全社会形成一股保护黑颈鹤的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