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觉悟的道路——《菩提道次第心传录》译者前言
“菩提道”的“菩提”是觉悟之义,成佛之义,“道”是“道路”、“方法”之义,合起来是成佛的道路,或觉悟的方法。
“次第”是“程序”或“顺序”之义。
“菩提道”是一个总的系统,其中包括很多支系法门。
这些支系法门组成一个总的系统时,不是任意地排列,而是有严格的逻辑和因果顺序,即在前后支系法门之间具有先后的逻辑规律和前因后果的因果链关系,就是说没有前者就没有后者。如在菩提道次第中,将亲近上师法作为入道之门,将无常观作为入法之门,都具有深刻的意义。
无论世间知识的学文化、学技术,出世间知识的学佛教、求解脱,都离不开师传,都离不开受教育,要受教育就离不开教师。
佛教从本质上讲是教化、教育人类提升精神境界,提高道德和智慧素质的一种教育系统。佛祖释迦牟尼是佛教最初的教师,各教派中的创始人和列祖列宗都扮演着承前启后、教育开化众生的教师角色。
教育的兴旺要靠大家重视教育,重视教育就要尊重教师。因此“尊师重教”不但是佛教的根本,也是世间教育的根本。
在菩提道次第中将“师法”列为第一要道,是总结全人类历史经验的结果,从这一系统的排列顺序上就足以证明佛教智慧的高明。
把“无常观”列为入法之门,即入法第一观门,也有它深刻的道理。
“无常”是包括物质和精神的一切存在的一个普遍规律。
“无常”分宏观和微观(佛教称“粗分”和“细分”)。
宏观无常指的是每一种事物从生成到灭亡的全过程。这种无常物存在的时间不等,有一刹那的存在如闪电,有几小时的存在如昙花,有几十年的存在如人,也有几千万年、几百亿年的存在如星球。
总之,无论是什么事物,无论它能存在多长时间,凡是“有”的东西都要灭亡—这就是宏观无常。
但从微观上讲,每一种事物和组成它的物质的和精神的基本元素,都处于即生即灭、永不停止的运动变化状态,佛教中表达为“刹那无常”、“生即是灭”、“生灭一体”——这就是微观无常。
佛教哲学中提到的“无常”,在多数情况下指的是这种微观无常。
现代物理量子力学划时代的发明之一是基本粒子的即生即灭,即测不准定律。所以有的科学家说:“两千多年来人类的知识虽然得到极大的丰富,但人类的智慧并没有变得更聪明。”从对微观无常规律的认识来说的确是这样,只是现代科学从实验中得到了证明,并非新发现。
人生最大的不幸就是死亡,凡是有生命的东西都逃不脱死亡的规律。那么为什么佛法将认识这一规律视为入法之门呢?这就要从佛教所追求的目标说起。
佛教所追求的目的无非就是快乐二字,无论初级目标转生人天,还是终极目标解脱轮回的涅和成佛,都是不同层次上的快乐。因为生命太苦太累,所以快乐就成了人类所追求的第一目标。
从人类的一切活动到外道的“升天堂”、净土宗的“往生极乐世界”,都没有离开快乐的生活目标。假若人间是天堂乐园,谁还向往和追求另外的天堂乐园的生活?假若人类没有离苦得乐的欲望,怎么会产生离苦得乐的各种宗教呢?
如果追求快乐的思想发自内心深处,就要首先充分认识到生命的苦。
苦有多种,但概括起来只有三种,即苦苦、坏苦、行苦。
所谓“苦苦”就是人类和动物共同可以感受到的明显的苦,如饥饿、寒热、疾病痛苦之类。
所谓“坏苦”就是乐变苦、形乐实苦之类的变易之苦。这种变易之苦外道也能认识到,只有“行苦”才是佛教独到的见解。
所谓“行苦”指的就是生命的无常之苦,因为生命无常才是最根本的苦。所以佛说:“由无常知苦。”知苦才会求乐,才会考虑离苦得乐之道。
无常对有情生命来说,不是一般的苦,是潜藏死亡危机的苦,因无常死亡有随时来临的可能性。一旦死亡来临,世间的一切荣华富贵、幸福生活都会消失,一切奋斗目标都会泡汤,一切心爱之物都将化为乌有。
认识这种残酷的自然规律,会迫使人们思考一些人生问题。如一生的你争我斗、恩恩怨怨解决什么问题呢?金钱和权力能解决死亡的困惑吗?临终时回顾自己的一生会不会有违背良心的内疚呢?想到死亡的威胁,贪者会收敛,杀人的人会放下屠刀,一切恩怨都会了断,所以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恶人不能继续作恶了,不得不善,这是逼迫人们改恶从善。
死亡能使恶人变善,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死亡不仅是最大的威胁,也是最大的动力。由死亡而想到身后的事,由死亡的威胁使人们产生危机感和紧迫感,由死亡的威胁而放弃贪心、怨恨和一切无价值的活动,由死亡的危机感迫使人改变思想行为,进入善道。
由死亡观引起的做事的紧迫感,使人们珍惜时间,争取向选定的目标快速前进,这就是佛法将无常观视为入法之门的原因所在。从这点上也可以看出佛教的睿智。
菩提道诸法门安排的前后顺序具有非常严密的逻辑性和因果性。
入道要先拜师求学,故亲近上师法被列为诸法系列之开始。
认识自我是修法的起步。
首先认识到自己是有别于动物的有智慧的人类,而且是知书达理的文明人类。
更值得庆幸的是外时代环境、内智能智力都具备接受佛法、实现更高人生目标的优越条件。
这三个条件的具备是非常难得的。人身本难得,而具备后两种条件更是难得中的难得。充分认识到这种优越人身的难得而倍加珍惜,求取人生的最高价值——这就是暇满人身观。
“暇满”指的是人身的后两个条件所包括的学佛的主客观十八项因缘。
得到难得的宝贵人身,可庆可喜。但人身是处于衰老变化之中而终究要死亡的灵肉之体,而且人生死无定期,有随时死亡的可能性。
认识到有生必有死,死无定期,在思想上产生生命的危机感和紧迫感—这就是人生无常观,从生的荣幸想到死的结局,从死想到死后的出路。
死后的出路从轮回的规律而言,只有善恶二道。
善道指人天道,恶道是地狱、饿鬼、畜生道。
凡存在都有前因后果,生善道是行善的福报,生恶道是作恶的惩罚性恶报。世间的人,一切行为受贪、嗔、痴支配,先天具备作恶的惯性,缺乏天生的行善意识。故一生作恶多而行善少、缺乏佛教修养的人,善恶不辨,还在理直气壮地作恶。在这种情况下,大多数人根据生前的行为,死后出路只有三恶道,转生善道的机会微乎其微。
那么堕落三恶道有什么可怕呢?
为了认识到生恶道的可怕性,就要从可见的动物界的生存之苦,想到不可见的从善恶报应规律可以理解的地狱和饿鬼道的苦。这种可怕的恶报认识,引起心灵的震撼,对自己敲起警钟——这就是紧接着无常观之后的恶道苦重观。
恶道之苦是最重的苦,人天道也有轻重不等的苦。但比起三恶道,人天道就幸福千百倍。
那么同样的生命,为什么有的苦,有的乐,有的生存条件好,有的生存条件差呢?这究竟是什么因缘造成的呢?
这个问题就是引起我们研究三界生命苦乐的因缘。
从宇宙万物缘起之理,推知生命苦乐的缘起之理,同因同果,异因异果,无因无果。这是万物的普遍规律。人的享乐受苦,各有因缘,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分毫不差。人行善得乐,作恶受苦,并不需要靠佛教理论,现实中就可以得到无数证明。
认识到善恶因缘业报而激发戒恶行善的理念,控制自己的恶念恶行,提高自己的善德戒行的修养——这就是由认识苦乐而生起的善恶业报观。
由懂得业报因缘而戒恶行善,可以得到转生人天之福。但是人天之福是否可以持久不变?是否可以信赖呢?从其本质分析,天上的生命虽优越也属无常,难逃福报尽而下堕的命运;人间苦多乐少,表面上快乐的东西,其本质仍然是变易无常之苦——认识到这个道理就是世间过患观。
苦和乐是相对的存在,有苦就有乐。既然世间之乐是形乐实苦,无常之乐,那么有没有无苦的纯乐和永恒不变之乐呢?这就要从苦的根源上考察。既然苦是因缘生成之物,那么苦的因缘能不能改变呢?
凡是人为的因缘,人可以改变。烦恼和烦恼引起的造业是苦谛轮回因缘,其根源是愚昧无明,要除掉受苦的因缘,首先要除掉无明。
无明是一种愚昧无知状态。但苦谛形成的根源不是广义的无明,而是“我执无明”。
除掉我执无明唯一的办法是点燃无我智慧明灯,四谛中的道谛指的就是无我智慧。消除无明烦恼,不造业,就断除了轮回的因缘,生命就不会流入轮回,也就得到无苦的纯乐了——这就是脱离轮回之苦的涅境界。
在这种乐境中永远消除了烦恼及其根源,因此,这种乐是永恒不变的长乐。认识到这种乐的存在,并生向往之心—这就是解脱利益观。
在解脱之道的认识上可以进一步认识到,只求独善己身的断烦恼涅罗汉果心量小,人格不完美,而且慈悲智慧也没有达到至高无上的圆满程度,因此并非生命所追求的终极目标。
从人格心量而言,放弃有恩于自己的父母众生而不顾,只求自己离苦得乐,是十分可耻的行为。小善独善其身,大善兼济天下。从轮回生命的无数次循环规律中可以断定,众生都有做过自己父母的可能性,很难断定今世的仇敌不是前世的父母。凡父母都爱子女,都对子女有养育之恩,恩爱莫过于母亲的恩爱,不知母爱、不图回报是最缺德可耻的行为。无德之人与畜生同类,活在世上有什么意义呢?
学佛就是提高道德素质。作为有道德良心的人,怎么会放弃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父母众生而不顾,自求往生极乐,自求脱离轮回的涅呢?这是万万不能的事,因此要有拯救父母众生的大慈大悲心。
但拯救众生光有大慈大悲心不够,还要具备拯救众生的大智大能。这种大悲心和大智大能,要到达佛的境界才有。因此为了拯救一切父母众生,必须立志成佛——这种立志成佛之心,就叫发菩提心,也叫树立大乘心。
光发为众成佛之愿不够,还要有实际行动。修菩提心的实际行动就是修舍、戒、忍、勤、定、慧六度。
将菩提愿心和修菩提心行为合起来称作行愿菩提心。行愿菩提心在未获得见道实相智慧之前,仍属于世俗谛,在见道入初地之后,才是真谛、理谛菩提心。修真理菩提心主要靠修止观,从定中生出现观直觉智慧,才可以说获得了真理菩提心。
以上三士道“八观”,环环相扣,因果相续,依次而生——这就是诸法之间的逻辑和因果关系。
三士道的“三士”指的是三个层次、三种心量、三种目标。
三士道的三个层次是修佛道必经的三个阶段。万丈高楼从地起,没有第一层,就不会有第二、第三层……直至最高层。这种菩提道的循序渐进,只有速度快慢之分,没有省略中间环节的顿悟之法。
下士道主修人天福报,这是下士心量的众生的修行目标,也是中、上二士的修道基础。
中士道修解脱心,解脱法是处于中士层次的小乘心量的众生的修行目标。对上士道来说,在这个阶段只修出离心,不修中士解脱法。
上士心量的修行人,虽然能从智慧的角度认识到世间过患,因而对世间的福乐不生贪恋,但从慈悲的角度不忍离世而放弃利众事业,这和小乘的厌世思想有本质上的区别,从这里足以看出大乘佛教积极入世的思想。
三士道各自的解脱目标不同:
下士道求三恶道的解脱;
中士道求轮回的解脱;
上士道求所知障的解脱。
下士道修法的重点是皈依三宝,重视业报,修十善;
中士道的修法重点是观世间过患,修出离心;
上士道的修法重点是修行愿菩提心,生发无我真智。
三士道各自解决的主要问题是:
下士道改变世俗的短浅眼光,放眼后世;
中士道改变留恋苦世的思想,追求出离轮回;
上士道破除自私自利的贪心,树立利乐众生的思想。
以上是菩提道次第的宗旨和要点。
《菩提道次第广(略)论》①是一部具有许多大乘显密佛法特点的教科书:
(一)具有高度的概括性。
佛祖释迦牟尼说法45年,分三个阶段,即三转法轮。
初期法轮主要针对小乘根基的弟子说四谛法轮,开演诸法实有义;
中期法轮主要针对大乘锐根弟子说《般若经》②,开演诸法无自性义;
末期法轮主要针对大乘钝根弟子说《解深密经》③、《楞伽经》④等,开演有空兼容义。
尊《四谛经》①、《四阿含经》②开小乘诸法实有二宗;
尊《般若经》开诸法性空大乘中观宗;
尊《解深密经》、《楞伽经》等开境空识有大乘唯识宗。
“三转法轮”主要是根据智慧正见分的。根据对治功能分类,共有八万四千法门,包括在三藏经典之中。
佛祖针对锐根中的上上乘弟子又开演了四续部密法。因此,佛教的经典种类和数量很多,加上佛教学者分门别类的解经之作,佛教经论多得惊人,一个人用毕生精力也很难读完所有的经论。
佛教大小二乘和显密的总法系在流布的过程中又形成了许多宗门派别,仅藏地和汉地的宗门教派就有几十个,其中很多教派都是尊一经,持一说。
从佛教整体来说,这些都是零部件,不能代表佛教的总体教义。但对这种情况有一种解释,说“入甘蔗林,只须尝一口,就知道甘蔗的甜,不需要尝遍所有的甘蔗”。话虽这样说,但零部件和机器的整体功能是不同的,如汽车轮子永远也代替不了汽车。
佛法虽然是个十分庞大的教义知识体系,却并不是没有主线的一堆乱麻,而是一个组织有序的完整机体,因此有它的骨架和神经系统。
菩提道次第并不是代表某一种或某几种局部性的法门,而是经过提炼凝缩,高度概括集中的总体法门。故而说菩提道次第“是三乘佛法的归总,是八万四千法的精华,是三世一切佛菩萨已行、在行、将行之道”。
因此,历代精通佛理的大善知识,异口同声地称赞此大法是“佛法的精髓”,“诸法宝中的如意宝王”,“直达无上遍知佛地顶峰的宝石阶梯”。并且说,别说获得内证成就,就是在其知识层面上能够得到学习此法的机会,也比那些获得咒力神通的雕虫小技强百倍。
(二)着眼修证实践。
龙树“六论”①,弥勒“五论”②,无著“五地”③ 、“二摄”④等经论,重点在宣说教理。阿底峡尊者著《菩提道灯论》,建构了一个融事理为一体的十分简练的修道框架,并且亲自指导众弟子学修此道,形成了影响后代噶当派的良好的戒德行持学风。时过300年,这个教派面临衰败之际,宗喀巴大师继其法脉,重振其教风,开了学修并重的格鲁派先河。
宗喀巴大师总结了噶当派诸高僧修士的学修经验,寻根溯源,广征博引,对《菩提道灯论》修道框架进行充实和加深,为实修者提供了极大的方便,才有了佛经是“羊毛”,龙树、无著等佛教大师的论著是“毛线”、“褐布”,宗喀巴大师的著作是“成品褐衣”的形象比喻。
宗喀巴大师的菩提道次第法流后来形成了两个风格不同的学修传承:
一个是以五世达赖喇嘛的《菩提道次第文殊亲传》⑤为代表的“亲传”法流;
一个是以四世班禅大师的《菩提道次第捷径》⑥为代表的“捷径”法流。
这两个流派的不同点主要在修行实践上。
(三)流传广泛。
藏传佛教从传承上分为噶当、萨迦、格鲁、噶举、觉囊、希结、宁玛等教派,在噶举派中又分香巴、达波两大派,在达波中又分出四大派、八小派。各教派各自所尊经典、主修本尊、学修重点和修行方式、所持正见都不同,但各教派都有个共同必修法门,那就是以《菩提道灯论》为依据的菩提道法门。如宁玛派的“前行”和噶举派的“山经”等以及密法的基础修法,都是菩提道次第的基本内容。
藏传佛教中有一句很流行的话说:
想不到死亡无常理,
密集大法也不灵;
想到死亡无常理,
三句皈依法生奇效。
这充分说明了掌握菩提道中的无常观的重要性。
又如业报因缘观、十善戒、皈依法、菩提发心、六度行等法门,都是藏传佛教各教派必修的法门,若不重视这些基本法,就可以断定它不是佛教。
不仅藏传佛教,汉传佛教也讲无常观、业报因缘观,也要皈依三宝,发菩提心,修六度、四摄,这些法门都包括在《菩提道次第广(略)论》中。
因此,有些人把《菩提道次第广(略)论》说成是藏传佛教的东西而进行排斥,实在是对佛教教义十分外行的一种做法。
以上是对《菩提道次第广(略)论》这部大乘佛教修行教程的一些粗略介绍。
这部《菩提道次第心传录》,是一生学修《菩提道次第广(略)论》而驰名中外,号称“菩提道修行人”(即“兰仁巴”)的阿旺彭措的学习心得笔记。
根据当今学人的根基,学修的重点放在了下士道次第,因此,下士道的法讲得较详细,其余较简略。在下士道诸法中用去了一半以上的篇幅,详细讲了亲近上师法,暗示了结上师因缘是重要中之重要的道理。
《菩提道次第广(略)论》是一部思想修养法,对人们的世俗心理具有强烈的针对性。
其中每一种法理都是针对相对立的无明设的,如无常观针对执常无明,业报观针对不明因果无明等等。
菩提道次的修行法就是智慧和心中无明的交战,认识一条法理,破除一种无明迷茫,悟出一种道理,这就是破悟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先有法理知识,破除无明迷茫后,悟出的一个新的觉悟境界,才是生自内心、代替无明的智慧。
在智慧和无明的交战中,智慧每取得一次胜利,无明的地盘就缩小一步。用精进之力,向无明发起连续进攻,最后连根铲除我执无明,就是光明佛性展现之时。
因此,佛教的修行就是破除心中的无明迷茫。看内证境界的高低也是从破悟程度看的,并不是看咒力神通之类的法术演技。
本人选译《菩提道次第心传录》,是因为这部书具有以下几个特点:
(一)佛教理论虽说浩如烟海,但有一些最基本的东西。
宗喀巴大师的《菩提道次第广(略)论》是三乘显密佛教理论的高度概括,是佛教哲学和伦理道德的精华荟萃,而兰仁巴大师的这部书恰好是传授《菩提道次第广(略)论》的心得笔记。作者在这部笔记中高度地概括了《菩提道次第广(略)论》教义的理论要点,是一部完整的菩提道教学提纲,阅读中易于把握菩提道次第的精神实质。
(二)对书中所涉及到的每个问题,作者都从定义、性质、分类、事例等方面界定、分析、论证,既简单明了,又严谨周密,表现出了教理严密的逻辑性和强有力的说服力。
(三)语言通俗,行文流畅,具有较强的可读性。
兰仁巴大师的这部《菩提道次第心传录》纲目条理分明,文字简练通俗,重点、难点突出,说理严谨透彻,是一部初学者难得的修学教材。
这本书虽然部头不大,却阐明了藏传佛教所依据的主要理论问题,对深研和浅尝的各层次读者都会提供相应的佛教理论知识。
(四)具有较强的现实意义。
藏传佛教和汉传佛教同属大乘佛教,大乘佛教的主要精神就是庄严国土、利乐众生。佛教在历史上培养无私无我、利益众生的人类美德,对维护国家统一、民族团结、社会稳定,维护世界和平,保护生态环境,抑制社会犯罪等方面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当今世界人类需要和平,社会需要稳定,民族需要团结,因此,佛教理念并未过时。特别是在国家精神文明建设和道德建设中,重视和发扬佛教的精神文明是一个不容忽视的方面。
其次,近几年以来,在正当的宗教信仰的真空中,产生了许多邪教,它们打着宗教信仰的旗号,骗取许多无知的群众上当受害。抵制这类邪教最有力的办法就是宣传利国利民的纯正宗教教义,只有在正宗教义的照妖镜下,才能使那些形形色色的邪教原形毕露,使国家摆脱邪教的危害。
作为中国传统文化三大组成部分之一的佛教文化,世称“东方文明的宝库”,其中蕴藏着很多优秀的智慧和经验。这些智慧和经验对发展中的人类社会,在前进思路上,也许能够起到某些方面的参考作用。
当今从西方文化中产生的自然科学,在其研究到深层次时,又从东方文化中寻找着出路。种种情况证明,我们没有理由怀疑传统文化的深层价值。
藏传佛教经典在解放前曾有法尊、能海等数人从事汉译工作,只有少量的几部经典问世,译文还是古文,给广大读者造成了阅读上的困难。近年来台湾、香港等地有一些藏传佛教资料的汉文译本,但多数是念诵仪轨之类,缺乏教义理论方面的系统论著。欧美等西方国家在半个世纪以来,随着藏传佛教的兴起,翻译了不少藏传佛教资料,但翻译的内容仍处在入门阶段,对藏传佛教深层次理论的探讨仍是空白。
我国改革开放以来,随着藏区旅游事业的发展和藏传佛教信众的增多,产生了对藏传佛教了解的客观需求。在此形势下,各地陆续出现了一些有关藏传佛教方面的书,但从总的情况来看,多数缺乏全面性、系统性、科学性,缺乏含金量高、营养丰富、代表佛教智慧的深层次教理。这些书大多停留在表面现象方面,有的甚至宣扬玄虚不着边际的东西,以迎合低级趣味的群众,而且误导也不少。
针对这种情况,为了使人们从较高层次上认识藏传佛教,准确把握藏传佛教教义,近几年来,本人陆续写作出版了《爱心中爆发的智慧》书系、《佛教理论框架及其导读》等专著,而兰仁巴大师的这本书也恰恰弥补了这些方面的不足。
(五)另外一个原因是,兰仁巴大师生前将自己的文集书稿亲自交弟子带给我,委托我来校订出版。
只可惜在四册文集出版前半年,他就猝然圆寂。为了感谢他对我的信任,同时表达对他的纪念,也为了抚慰众多汉地信众对他的怀念,我产生了翻译他的作品中精华部分的念头。
鉴于以上种种原因,本人以利众之想,抽空翻译了这部袖珍法宝。
愿智慧之光永照人间!
多识·洛桑图丹琼排
2003年1月29日于兰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