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坐着动车一路飞驶向林芝朗县的。

        在我的记忆中朗县是跟辣椒联系在一起,想着那儿是个干热谷地,盛产辣椒和其它一些干果。带着这样的偏见,动车在高山峡谷中穿行,车窗外一座座藏式楼房的村庄、绿油油的庄稼地、金色油菜花的农田倏忽间闪过去。

        当动车经过加查县时,一种期待在我心里涌动,我们离朗县很近了。特别是,同行的一位作家喊:“看,那里是达拉岗布!”,我的思绪又被拖回到20多年前。

        那时,我还是个文学初写者,跟随《西藏文学》主编闫振中老师,到过达拉岗布。

        这座寺院背后的山峰,让我至今记忆犹新。褐色的峰顶犹如一把把刀锋直插云霄,如此的陡峭笔直,我还从未看到过。山峰下细丝的白云如飘带一般飘逸,脚下是一片青绿的草坡,鸟鸣声啾啾回响,一种旷远的静谧在你周身弥漫。当时寺院比较破旧,记得只有三个上了岁数的老僧,他们都穿着俗人的服装。

        寺院下面的斜坡上有座天葬台,关于天葬台的渊源,与一个调皮的小僧关联,那故事充满传奇色彩。站在天葬台边,你能望见山脚下的村庄。

        达拉岗布之所以出名,跟塔布拉杰关系紧密。这位米拉日巴倚重的弟子来到这里,对信徒讲经传法,声誉日隆,开创了藏传佛教的噶举派先河。记得藏地史书上,将朗县与加查一带统称为塔布。如今,坐在车窗旁望着远处的山峰,我想在政府的资助下,岗布寺肯定已修缮一新,成为人们关注与向往的一个圣地吧。

        动车停在了朗县站,我们坐车向县城进发,蜿蜒的公路顺着一条江蔓延过去,县委接待人员告诉我们说:“这是雅鲁藏布江。朗县就坐落在喜马拉雅山的北麓。”我们快要进入新开发的县城时,看到迎面的山坡上写有“文化朗县 人杰地灵”八个红色的大字。这才想起十三世达赖喇嘛就出生在朗县,上世纪初叶,他成为了西藏地方政府的最高统治者,这家农户一跃跻身到了显贵家族里。朗县隐隐地在向我暗示,这里曾经有过辉煌的历史。

        从宾馆的窗户里望下去,灰色的雅鲁藏布江翻卷波浪,滚滚向东奔流,不远处一座钢筋水泥大桥横贯其上,将这座新县城和老县城凝结在了一起。县城就坐落在两山对峙的幽深谷地里,给人一种封闭、清幽、凝滞的感觉。

        夜晚,在月光的朗照下,漫步在雅鲁藏布江畔,给人一种恍若隔世的幻觉。风轻盈地飘荡,里面夹杂岁月陈腐的气息,江水的涛涛声像是在讲述这里的过往烟云!竖起耳朵听,我却无法解读江河的语言,但骨子里的桀骜、狂暴、张扬却深刻印在我的脑海里。

        我们按照朗县的安排,坐车前往金东乡藏纸工坊、烈山墓地、新扎村藏药材种植基地、千年核桃园、冲康庄园等地进行采风。汽车伴着曲折的雅鲁藏布江前行,两边的山峰绵延不断,朗县就坐落在狭长的喜马拉雅山谷间,逼仄的很难寻到一片开阔绵延的地方。但这并不意味着她的封闭与贫瘠,她的以往经过这次的采风,在我脑海里有了一些初步的印象,我对这片蜿蜒匍匐的土地充满了敬意与遐想。

        行进在这片土地上,令我们意想不到的是,公元前2世纪时,在这片土地上曾经有过一个小国,它的名字叫钦域古雍,是西藏历史上十二小邦中的一邦,是由钦氏家族建立的,其政权所在地在今朗县和米林县的卧龙乡一带,它的显赫与强大,我们可以通过烈山墓地得到佐证。

        我们站在烈山墓地的半山腰上,仰望修缮一新的古墓,它的高大与雄伟无法用语言来表述。整个坡面一座座古墓突兀耸立,依山层层叠叠,与整个环境已是浑然一体,既有历史的沧桑感,又不乏奇俊与雄壮之美。而今,许多墓葬已被盗,墓顶黑黢黢张开的口子,在向我们昭示这一不幸的结果。

        一千多年前成书的敦煌古籍里有这样一段记载:“在钦域之地,上有钦王奈乌,下有属臣嚢和廷两氏。钦神为天措。”钦域古雍那时的辉煌,由烈山山坡上现存的这184座封土墓可以昭告给世人。据专家介绍,这些墓葬采用的是吐蕃时期的夹石夹木夯筑方法建造的,墓地有封土墓、殉马坑、房屋遗迹、祭祀遗迹等组成。墓群占地面积近80万平方米,围墙的废墟和大门的遗迹还隐约可见。

        我们站在这烈烈的阳光下,微风中稀疏的草儿抖动身子,这是怎样的一个小邦国,它的命运又以怎样的轨迹发生变化的?这些问题在我脑海里纷至沓来。

        在我们下山离开烈山墓地时,前面带路的车子突然停在路边,要我们下车踩着砂砾道路,去看一座碑底。石碑已经不知去向,底座却是块巨大的石雕,它已经被风化的很严重,但仔细辨认,还是能清晰地看到青蛙的两条腿。这让我想起了《西藏王臣记》里曾记述的那段文字:“这位赞普与诺萨芒布吉生了赤念松赞,墓地建在顿卡达。他(赤念松赞)和仲萨姆图央西生了卓念丢,娶了钦萨鲁杰恩布措。她是龙之女,酥油炸青蛙的食物放在库房内,其(卓念丢)见状,因忌讳患染龙病,生出的小孩是一名瞎子……”这段文字正好记述的是,第三十代赞普卓念丢娶得正是钦氏家族的一名女性。那时,赞普的婚姻范围很受限制,主要是跟“神龙之女”联姻,这就局限于固定的地域和固定的血缘,只能同接壤的邦国联姻。所谓的“神龙之女”,大概指的就是崇拜湖或雪山的氏族吧。直到三十一代赞普穆龙公巴扎时,这样的婚姻定制才被彻底打破了。

        钦萨鲁杰恩布措肯定是个标志的美女!我们可以想象她有一头乌黑的长发,欣长的身材,一张白皙的瓜子脸和一双勾人魂魄的大眼睛。如果不是这样,赞普卓念丢怎会为她的容颜失色,而整天愁眉不展呢。

        让时光倒回到一千五百多年前吧!我们收掉平整的柏油马路,收走飞速行驶的汽车,让钢筋水泥桥隐遁,高楼从地面上消失……

        啊!雅鲁藏布江畔的山上,茂密地长着硕大的树木,林间的小道上,送亲的队伍唱着悠扬的歌,牛背上驮着粮食、山珍、陶器、木具,首尾相连地行进在狭窄的林道上。钦萨鲁杰恩布措骑在马背上,一袭白色的氆氇藏装,姣好的面容上落着两行剔透的水线。雅鲁藏布江看到了她的伤悲,它们无法忍受美人的悲伤,一股脑地撞在河床里的巨石上,凄厉的叫喊声中,粉身碎骨成一珠珠泪;喜马拉雅山伤情地不忍直视,用松柏遮住自己的面庞和眼睛。小鹿、獐子、盘羊、野牦牛睁开水汪汪的眼睛,目送美人离开塔布地域,嫁到远方的悉补野去。

        舅舅高大的身影在队伍的前头飘摇,威武的武士擎着旗帜开道。钦萨鲁杰恩布措的眼中,故土正一寸一寸地消失,母亲忧郁的眼睛时时漂浮在她的脑际。钦氏的女人就是巩固联盟的润滑剂,将两头紧紧维系与自己的身上。

        他们向着悉补野的边界走去,叔叔为即将的联盟兴奋地在篝火旁畅饮,百姓为公主的婚事喜庆地跳一曲奔腾的舞,伴娘陪着钦萨鲁杰恩布措,躲在棚子的边角垂泪。

        钦域古雍这样与悉补野结成了联姻。

        钦萨鲁杰恩布措的美让卓念丢魂不守舍,人间的尤物将他的心填得满满当当。赞普的爱也让钦萨鲁杰恩布措心向悉补野,钦域古雍开始成为她的记忆和遥远的心结。

        相亲相爱几年后,钦萨鲁杰恩布措的容颜失去了光泽,精神也有些恍惚,这可把赞普给急坏了。他派人去请苯教巫师、神医、占卜师,一切的奔忙都不见有起色。

        郁闷的赞普一日来到她的卧房,体惜、怜爱地诉说着自己的无助和无奈。钦萨鲁杰恩布措靠在赞普的肩头说:“钦域有种食物,那食物会让我重新光彩夺目!”

        赞普看到所爱之人如此憔悴,就马上应承道:“赶紧派人过去,把这种食物弄过来。”

        钦萨鲁杰恩布措派出去的人,经过曲折蜿蜒的林间山道,把一袋袋牛皮装着的食物搬进了库房里。

        不多日,钦萨鲁杰恩布措再次光彩照人,美艳至极。

        日夜担心的赞普,把皱紧的眉头松开,热情的双手搂着她温热的细腰,眼睛里炽烈的火焰在燃烧。

        钦萨鲁杰恩布措怀孕了,她的风姿依然绰约。

        赞普纳闷,到底是何种食物有如此的滋补功效,让人娇艳如一朵花。卓念丢支使钦萨鲁杰恩布措到外面去散心,在大臣的极力反对声中拿着钥匙,打开了库房。他在光线昏暗的房屋里,满怀好奇之心,打开了牛皮袋子的绳结。酥油炸熟的青蛙叠叠层层,一阵恶心、恐惧涌上来,卓念丢干呕着逃出了库房。

        这食物让农耕地区的人无法接受,林区江水边生活的人却习以为常。因而赞普得了麻风病,在苯教巫师的跳神和草药的治疗中度日。

        钦萨鲁杰恩布措生出来的小孩穆龙公布扎也是个瞎子,这让他们忧心忡忡。好在等他稍稍长大,遵照父亲的嘱托,从阿夏国(吐谷浑)请来了一名医生,通过手术医治好了眼睛。穆龙公布扎第一眼便看到吉须达木山上奔跑的盘羊,于是人们给他起名叫达日念塞(看见虎山上盘羊在奔跑)。

        赞普卓念丢和钦萨鲁杰恩布措、重臣涅唐瓦亚杰三人进入墓地,在那里与世隔绝,度过了自己的余生。

        钦萨鲁杰恩布措生下的儿子,成为悉补野赞普里第一个勇于开疆扩土的人。在他的时代出现了商业贸易,有了斤和两的量算单位,悉补野的社会经济实现了快速发展。

        钦萨鲁杰恩布措是钦氏家族的女性,这种联姻并没有因她而终止,随后的几百年里,又有七位钦氏家族的女性嫁给了吐蕃赞普,她们在吐蕃的历史、社会发展进程中,发挥出了极其重要的作用。钦氏家族的女性不仅美丽,更拥有雅鲁藏布江一样柔顺、平缓的性格,又有喜马拉雅山般挺拔的脊梁。

        钦域古雍在很多藏族古文献记载里,它的名字都排在十二小帮中的第一位,可见当时他的实力与影响。钦域古雍成为一个小邦国时,悉补野——后来的吐蕃还没有概念。只是第一代赞普聂赤从波沃地,流经钦域古雍时,肯定被钦域古雍的富庶与强大所折服。即使他被雅砻六牦牛部落推举为赞普,给他建造雍布拉康,但他对塔布地域的钦域古雍心里还是会有忌惮与崇敬吧。

        后来随着囊日松赞和松赞干布的继续征伐杀戮,悉补野统一了整个青藏高原,但钦氏家族并未因此而退出历史的舞台,反而成为强大吐蕃的重要推动力量。因为钦氏的女性,钦氏的男子变成了尚伦(舅臣),掌管着吐蕃的军政大权。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是靠女性而发达的,许多钦氏家族的男性在吐蕃政教史上,做出了自己卓越的贡献。藏王赤松德赞时期的舅臣钦杰斯秀顶,曾统帅吐蕃兵士攻陷过长安,他的这些事迹在布达拉宫前的石碑上赫然记载着。这些钦氏家族的男人,在外无论如何彪炳史册,魂断命丧之时,都在急切地要把肉体埋葬与烈山脚下,这里有他们的根脉,有依靠的烈山。“烈”藏语就是到的意思,是他们魂归故里,在这里结束轰轰烈烈的一生,让肉体化为故土山坡上的一粒尘埃。

        我也说过,塔布的女性拥有喜马拉雅山般挺拔的脊梁和傲骨!

        当吐蕃连年征战,民不聊生,阶级矛盾无法调和时,敢于揭竿而起的领袖中,有一位就是来自于塔布的女性,她的名字叫柏萨娃姆吉。她鼓动受压迫的人们,推翻统治阶级,让自己成为自由的人。柏萨娃姆吉高举手中的刀,披散的头发被风猎猎吹荡。她大声鼓动被奴役的人们:“不砍干山头,要砍湿人头!”

        在她的带领下,起义的风暴在幽深的谷地里旋转,曾经的王爷、贵族,把人头祭在了塔布的沟深谷地里,他们的血哺育了山林植物。只是柏萨娃姆吉后来怎样,我再没有寻到片言只语,想必在这场狂风暴雨中陨落了!

        我站在雅鲁藏布江畔,走在寂静的山村道上时,脑海里一直有个期待,希望能撞见钦萨鲁杰恩布措和柏萨娃姆吉。可是这一愿望,真是痴人说梦。我相信,她们的美,她们的刚毅,已经融入与这深山峡谷中,精魂依附于这茂密的深山,依附于山间飘荡的云霞。

        塔布的人杰并不仅仅就这些,公元1439年,一个叫苏卡娃娘尼多吉的人出生在了朗县拉多村。他自幼跟父亲学医,后拜夏若热降巴,免顿旺秋桑波为师。经过多年的学习实践,苏卡娃娘尼多吉精通了藏医药学,成为塔布一带赫赫有名的医生。在实践中苏卡娃娘尼多吉发现,《四部医典》里记载的一些药物、配方,在林区发挥不了最佳药效,需要因地制宜。他对《四部医典》的有些内容开始持怀持疑态度,并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许多人对他的这一做法感到惴惴不安。

        苏卡娃娘尼多吉把自己多年的行医经验,同林区的自然环境、气候、饮食等相联系,撰写出了《珍宝药物标本识别》和《甘露库》、《甘璐池》等著作。他还邀请塔工等地的名医到拉多来,共同商讨书中记述的药物的药理、药性、功能、主治病症等,通过反复的磋商、临床实验、完善剂量等,最终完成了藏医南方学派的理论著作。为林区百姓的生命健康,起到了很好的护驾作用。

        苏卡娃娘尼多吉有一颗悬壶济世的心,当工布一带发生疫情,夺走许多人的生命时候,他毅然决然地离开故乡,徒步向着疫情地区进发。用他掌握的医学知识,救治那些水深火热中的人们。也许是太过劳累,也许是防护没有做好,苏卡娃娘尼多吉也被染疾,客死于他乡。但他利益他人的精神,有他的弟子们传承,且代代相传至今。

        到了近代,朗县朗顿村的一农户家里,诞生了一个灵异的孩童。噶厦地方政府派人到拉姆拉措观湖,认定这个孩童为十三世达赖喇嘛的灵童,并通过驻藏大臣松溎呈报清王朝,光绪皇帝颁发谕旨免于金瓶掣签。

        可十三世达赖出生在一个动荡的时代,工业革命和科技进步,使欧洲列强迅速壮大,而农业大国的清王朝,因锁国封闭,国力日渐衰微,对西藏的掌控也显得力不从心。英国人趁着这一时期两次侵略西藏,藏族人虽然英勇抵抗,最终以失败而告终。英国军队长驱直入,兵临布达拉宫城下时,达赖喇嘛只能选择匆忙出逃。在蒙古、青海等地流落多年,后来觐见慈禧太后、光绪皇帝后,才结束了五年的浪迹生涯回到拉萨。川军的入藏引发了一场误解,他再次选择出逃印度。

        这两次的出逃经历让十三世达赖喇嘛反省,他看到了西藏社会、政治制度的腐朽与落后,回来后开始尝试进行改革,但这一切只能是回光返照。当触及到利益集团和自身的权力时,这种改革无法再推动,只能让它寿终正寝。他在西藏历史上是一个悲壮的人物,又是一名孤独无助的人。

        而今,十三世达赖出身的地方更名为了冲康村,政府已经把庄园修缮一新,成为当地的一个重要旅游景点。

        朗县也有许多很壮观的自然景象,沿着雅鲁藏布江流经的中游地段,在嶙峋的巨石中,一排排巨大的柏树傲然屹立。令人拍案叫绝的是,这些柏树不长在沿途的山坡上,只愿追随雅鲁藏布江,只愿在她的两岸青绿。传说,吐蕃赞普赤松德赞建造桑耶寺时,传令塔布人将山上的柏树砍掉,用水路运到桑耶来。塔布的百姓日夜辛苦地砍伐,许多人因长时间的劳累和艰辛而死去。看到这样的悲惨状况,一只乌鸦心生悲悯,它不要再有人妻离子散。于是,它煽动黑色的翅膀,飞到砍伐现场的上空,高声叫喊:“桑耶寺已经竣工完,国王下令你们不要再砍伐树木,都赶紧回家去!”苦累的人们抬头循声望去,空际中有一只黑亮亮的大鸟,人们的眼睛里注满感激的泪水。这声音不停地重复着,由近向远传播。

        塔布人急忙收拾工具,逃也似的离开了这悲惨的地方。

        桑耶那边等不来木头,也不知出了什么状况。莲花生大师拿来别在腰间的铜镜一看,发现是一只乌鸦让砍伐人员离开了采伐场。愤怒的莲花生大师施咒,让这只乌鸦变成了一块石头,永远蹲守在雅鲁藏布江畔。

        那些丢弃在江畔的柏树,经过雅江的浸润,生命再次焕发出来,绿意绽放在了江边,它们要相守这只已成为化石的乌鸦。

        听说这里的有些柏树树龄已达两千多年,世事变迁,荣辱兴衰,都不曾躲过它们的眼睛,它们也用自己的年轮记下了这些岁月的沉浮。

        朗县的美有四季皑皑白雪的勃勃朗冰川点缀,纷飞的雪花在那里漫天飘摇,冰清玉洁直击人心,是最美的童话世界;朗县的俊秀有贡子荣的原始森林镶嵌,四季不同幻化的色彩,绘就你心的斑斓,给你一个远离尘嚣的静谧世界,让心安住其间,让你听到树叶的声音,小草破土时的呢喃;朗县的神韵有嘎贡沟装扮,牧人家的炊烟袅袅飘升,银河似的瀑布从悬崖纵身一跃,溅射出无数斑斓的水珠,不远的珍珠天池与薄雾交缠,仙境人间让人难以辨清;朗县的浩茫有拉贡塘草原绘上一笔,秋日的金色夏日的翠绿,养肥了牦牛、獐子、盘羊等,自然的和谐,天地的辽远、空旷,都会让你心灵颤栗。

        我在朗县的时间竟如此的短暂,第三天不得已只能独自离开。

        这个喜马拉雅幽深谷地中的地方,对于我来讲依然是一个秘境。虽然我廓清了一些,但看到的只是冰山的一角,背后的还需要我再次踏足到这里,从塔布的历史文化中去寻找答案。

次仁罗布.png

        次仁罗布,藏族,西藏拉萨市人,中国作家协会全委会委员,西藏作家协会常务副主席,《西藏文学》主编,中宣部文化名家暨“四个一批人才”。代表作有《杀手》《界》《阿米日嘎》《放生羊》《神授》《八廓街》等小说,《放生羊》获第五届鲁迅文学奖,长篇小说《祭语风中》获中国小说协会2015年度中国小说排行榜第三名。作品被翻译成了英语、法语、西班牙等多种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