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荷海不是海，是湖泊，但它是海的子孙，古地中海遗留在青藏的浪花。
去看过许多高原湖泊，从东到西，记忆深刻的有西藏阿里浩瀚的玛旁雍措，辽远的羊卓雍措，更有康巴的措普湖，玉龙拉措，还有荷荷海等等。
康藏高原的湖泊有别于其他藏区，他周边的环境几乎总会是立体的植物带，总会有森林环绕，草滩和各种植物带陪伴，生命的气息蓬蓬勃勃，一切都是生机勃发的状态，哪怕是在冬季去看它们，那种多元又有韵律层次的生机，总会萦绕在这些美丽湖泊的远近。四季景色都会不同，唯有湖泊的澄澈蔚蓝，宝石般灿烂不变。
2003年走川藏茶马古道，第一次走近荷荷海就迷上了她的风采。
荷荷海的美丽，不是小家碧玉，也不是荒原中野性美或苍凉美；她是丰姿卓然的美，妖娆、丰富多彩又典雅。
但外界对她知道的不是太多，因为还是处女地，深藏在贡嘎山东侧康定西南边缘库西绒山谷，没有被开发，也不允许开发，因为是贡嘎山国家级生态保护圈内，就是要去动动里面的一草一木一石都要报国家审批，当然也很难审批同意。
尽管她美得让人情迷心动，有禁箍咒圈着，她也就怡然自得在碧绿的深谷间，“不开腔不出气”或被人遗忘，不论怎样，她依然仙气足足的在花海、森林间存在着，抓人眼球的是，在荷荷海的下方，居然还有个让人迷恋的祖母绿般悠长悠长的翡翠滩，长卧在平缓绵长的谷坝，她叫月亮湖。
每个季节，荷荷海山谷都会换上不同的新装，秋日层林尽染，金黄、火红相间着翠绿，冬季自然是常绿灌木和白雪相伴在湖的周围，春天的美又是别样的让人心动，花开如海，每年4月到5月初，冰雪未消，高山杜鹃林，从低海拔到高处，小叶杜鹃和大叶杜鹃为主角的杜鹃花林，在山谷、山坡隆重绽放，面积竟然有1500多公顷，花色艳如牡丹，有时候雪花也会沉甸甸地压在花枝上不肯离去，总想与花争艳。
荷荷海，广为人知的名字却叫莲花湖或者荷花海，周围有许多花卉盛开，唯独没有荷花。荷花，是低海拔的热温带植物，在三千多米海拔的高原是不会生长的，湖里没有荷花，却被叫做荷花海，确实有点离谱。
荷荷海的岸边，倒是有许多叶大如扇的植物，当地藏人叫它荷荷草，叶阔又圆，肥厚清香，它在当地藏民生活中还有用途，人们从牛奶中把酥油提取出来揉捏成圆饼后，常常摘取荷荷叶来包裹，特别是要带走、储存或送人，荷荷叶就是最好的包装，特别方便携带又干净，酥油还保鲜不易变质，荷荷叶包装的酥油，放上数日，酥油里也渗进了荷荷叶香味，无论是打酥油茶喝，还是放在糌粑里，吃起来味道更加醇香。
就这样，藏人叫的荷荷措，就被今天的人们以汉语的谐音，把荷荷海，误称为“荷花海”，后来人们又叫她“莲花湖”。
1
秋色正浓时，我们从康定出发，过新都桥往九龙方向走，沿途经过瓦泽乡、甲根坝、贡嘎山乡、沙德镇等几个康定的乡镇。
走过了摄影天堂的新都桥乡村，就进入让人留恋的田园风光与木雅藏民居建筑相得益彰的甲跟坝村落。一路上，如画的风景在公路两边铺展开，沿途景色充满了灿烂的金黄，河岸边、山坡上下，白桦树在阳光下闪动着金色光芒，有的灌木却叶红似火的在金黄和翠绿间招展，我们仿佛是在梵高和莫奈的画廊中行走，在金黄和阳光的交汇中穿越。
到沙德镇，往南约18公里往右转，进入普沙绒乡，康定到这里，全程125公里。进入普沙绒，我们却找不到去往莲花湖的方向，我们就直奔乡政府去打听了解。
乡政府所有人正在开会，乡书记就安排了两个小伙子仁青和扎西陪我们去，给我们介绍这里的情况以及我们需要调研的古村落情况。
仁青和扎西热情开朗，大学毕业后考进公务员，在这个乡工作几年了，仁青是康定甲根坝人，扎西的家乡是丹巴。
一路的聊天中，我对他们刮目相看。我们聊木雅藏族，聊藏族历史文化和当下民俗等等，从聊天中感觉他们喜欢读历史书。
我们也常下乡，深知近些年来，乡镇干部工作特别繁忙，甚至超负荷，如果你不曾去乡村走近他们，或总是高高在上，那是难以体会的。几年前除了乡里的脱贫攻坚工作，还一直有森林防火，维稳、生态、环保等等工作或者城乡结合处奶牛上街游逛、猪在街上拉屎等大小事都要被问责……
普沙绒乡有游客安全、清理游客留下的白色垃圾等许多事情。加上莲花海名气越来越大，总有全国各地游客来这里，虽然这是保护区不能开发，路也没修，车只能开到月亮湖下游段，然后徒步穿过森林。但莲花海的美，总是吸引一波又一波人进来，乡里的干部们也要去管。政务工作、脱贫等繁忙工作还有景区安全问题，环保等问题都是他们头上的紧箍咒，与职务、与工资、与考核挂钩。
许多乡镇工作者几乎成了万能，也几乎是没有周末的，节假日更是事多。乡里的车不够用，就是有车的乡干部主动把自己的车派上用场，高原山沟深处工作，路不好，地广人稀，路又很远，没有车马，就会延误工作。有的人一年中难得回家一次，顾不上父母家庭。这种超负荷的工作状态，是有普遍性的。我认识很多乡干部，感觉他们总有开不完的会，填不完的各种表格、陪不完的各级部门考察调研、大小领导等等，眉毛胡子一把抓的事情很多，上面千根线，下面一根针，就是这样描述乡镇工作的。
普沙绒在旅游旺季，来的人也会增多，有的本地老乡有摩托，游客就找他们给一两百元，穿过森林里的小土路，到达莲花海下面的温泉处，等游客上去看了莲花海，在温泉泡脚或沐浴后，又接送他们下山回到停车处。
莲花海不允准开发，基础设施、道路交通都很不好，安全问题很让人担忧。一次，一个外省游客来这里，也是找了摩托骑手带他进森林去莲花湖，回来时候，穿越森林灌木交汇的地带时，摩托被林中冲出的一头黑牦牛撞了一下，因为摩托的噪音惊吓了本在安静吃草漫步的高大牦牛，幸好，藏民骑手艺高胆大，瞬间避开，从林中小路斜坡上冲去再回到小路。林中树木枝杈划破了那位游人的小腿，还好只是擦破了一点皮，裤管撕开一个口，吓得游人直打哆嗦，他们停下后，他对牧民说，他要索赔，那牦牛是谁家的，他要找到主人家。牧人藏语汉语夹杂着吃力的讲，他确实不知道这是谁家的，既然没大碍，就赶快走吧。游人不干，非要让他帮他找牦牛的主人，牧人急了，说那是野牦牛，没有主人的，再不走，等会儿来了，又要撞我们了，游客才放弃了非找到牦牛主人家的想法，但他要骑手承担赔偿，骑手肯定不干，最后还是找到乡干部来解决。
普沙绒，是康定西南临界雅江的一个边缘乡，处在大山峡谷深处，老百姓的经济来源主要靠山里的虫草和松茸，看天吃饭。但身边守着一块翡翠、宝石，在旅游潮如此热闹的时代，却封闭在大山深处，不能造福这里的百姓；而游客又不惧艰险，不辞劳苦偏要来看看月亮湖和荷荷海的美丽风采，就因为不能开发，造成各方都如此尴尬的状况。
很多年前，一些经济不发达的地方政府，巴不得把自己所有的山水甚至人居环境都申报上去，成为国家生态保护区，以为这样就有很多很多的保护资金，省级和地方的配套建设资金却难得到位，结果杯水车薪，反而套了个金箍咒。保护区，实际上就只是不能动草木、道路以及野生动物，保护的方式似乎就成了自生自灭的模式，除了人，其他所有动物都可以繁衍发展，就是人不能去涉足，总是把人和自然对立起来。其实，人本身也是自然界的一个环节，与大自然最终是无法切割的，四面八方的人们寻千万里去看一个风光美丽地，除了是美学意义的精神需求，还有人与自然无法断开的亲密密码。
贡嘎山是横断山主峰之一，贡嘎山周围湖泊那真是星罗棋布，著名的就有十多个美丽高山湖泊，还有上百条的冰川，自然景观极其丰富多彩。荷荷海就是其中之一，海拔3900多米，面积约52.5公顷，山谷里有5个大型的高山湖泊，莲花海是最大的。
这些年来，莲花湖美丽的图片广为传播，不是地方政府或什么有组织的推动，而是民间追逐美丽山水的人们。越来越多的人，以各种方式进入这里，因为没开发，哪怕以无序的、破坏似方式进入，车碾压草坪和湖岸，或者在森林里乱开车碾压，如同贡嘎山下华丽的钙化地质风景区，多彩泉华滩，就多次被游客越野车无情碾压，也是因为无人随时随地管理，总有游客趁虚而入，放肆地践踏大自然。
看莲花湖的人流自然发展到今天，可谓水到渠成，就差解封令，“荷花海森林公园”的名字已经在网络和民间广为传播。
资源好，又是立体多元的景观目的地，凭借它自身的魅力，在不断被外界知晓，虽然有禁忌，但仍然阻挡不了喜欢山水、喜爱探秘大自然的人们的脚步，这种有市场需求的好事，却不能顺势而为，仅仅以“保护生态”一句话，就扔在山野，却又如此无序和矛盾。
生态保护很重要，但不是成为一个官僚的概念，把“帽子”一戴，就扔在深山，一了百了，自生自灭。生态保护需要实事求是、接地气的政策，真正把生态保护与民生、地方发展紧密结合，不是让人端着金饭碗去讨饭……
2
我们到了月亮湖附近，车就停下没有路了。
一道栏杆拦在路上，这里就是过去的林业场卡点，现在还是叫林场关卡。几十年前，因为原始森林的茂盛，这里也没有躲过那场砍伐原始森林的浩劫。现在有牧民守着，在旅游黄金周时候，来的游客多，就会收15元的“资源管理费”，方可进入。不远处有个木头搭建的简易小木房，有卖饮料、水、方便面和糖果糕点等的小卖部。仁青在那里买了鸡蛋和方便面，我心里有点奇怪，他为什么要买这些东西进荷荷海呢?是不是要喂湖水里的鱼？
过关卡后仍可驾车前行1公里多到达徒步地点，附近有湿地。8公里的徒步约需2小时，穿过森林，进入次亚草坝后，可在温泉泡脚。
到达温泉处，仁青他们俩说，我们在这里休息会儿再上去看莲花海。这时候，就见他们俩把鸡蛋一一放进滚烫的温泉，仁青问我，你们可能从来没吃过温泉泡面、温泉煮鸡蛋吧？
确实没吃过温泉泡面，我说，温泉煮鸡蛋吃过，在康定木格措景区，有风味，很特别！
原来仁青是要让我们感受莲花湖特别的温泉野餐。
只见他们俩拿出刚才买的方便面在温泉沸腾的流水里接水，我们也新奇地照着他们的操作协助泡温泉面，这个温泉水温是有90度，能煮熟鸡蛋或土豆的。
我们坐在温泉旁边大石包上，看周围的森林风景，看温泉雾气袅绕。十多分钟后，就可以吃这个特别的风味野餐。
2003年来这里，我们人很多，先去看了莲花海，下来在这里停留的时间也比较长，那次还有采访村里老人的任务。野炊在这里生起，当地人带来了茶壶，支起石头烧火野炊，我也是坐在这块大石包上啃着当地农村才会吃上的香喷喷的火烧子锅盔馍，喝着熬好的藏茶。那次，在人们聊天时候，我独自再去了莲花湖，湖边四周没有一个人，唯一灵动的只有几只白鹭，我在湖边阳光下的草墩上静坐，看碧翠的潋滟波光，听山野的寂静，看白鹭自由自在起起落落在湖边瑟瑟舞动的白色芦苇花间，那种恬静愉悦感，应该就是天人互应，就是冥想。直到有人叫我回去。
离开时，我在心里说，下次，我一定还要来！时间一晃二十年，却恍如昨日，这里土路没变，山水没变，变的是外部世界，变的是我们的心境和容颜。
吃过仁青和扎西招待我们的温泉野餐，我们就步行爬坡而上，徒步半小时左右，过了松萝悬挂的苍松翠柏和灌木丛林，到达莲花湖。
心旷神怡的感觉，是扑面袭来的！
莲花湖静美，充满青春气息，美得明丽朗阔，纯粹。
我们走近她，绕过溪流和巨石，踏在柔软的草地上，沙滩上，轻轻触摸这块藏在深山中的宝石，心里的愉悦如湖面飘过的清风，麻木的心灵被重新激活，神秘的高原风光就是这样赋有感召的魅力，唤醒出内心深处的灵性。
眼前是满山绚丽的秋色，多姿多彩，金黄与火红的色块大片渲染，碧绿的湖和蓝蓝的天空，一切的色彩组合成完美的油画卷，精美，绚丽。
又见莲花湖！莲花湖依然是昨日的模样，交通状况依旧是几十年前的状态，但是，来这里的游人，可不再是寥寥数人，全国各地都有来的，虽然不是密集、成批的游客，但走到这里的每一处，你都会撞见徒步的四五个，驾车的二三辆。下午从莲花海返回到山脚下的温泉处，就碰见五六个年轻人在刚才我们吃泡面的下方简易的露天温泉池塘游泳泡温泉。池塘里的温泉水刚适合人体肌肤，温暖舒适。
我们也坐在池塘边准备泡泡走累的脚，这时候有个小伙子在水里向一个姑娘泼水，姑娘尖叫着。仁青这时候冒火了，他对那个水里的小伙大声呵斥起来。
那小伙懵圈了，尖叫的姑娘也没叫了，她惊讶地看着我们，我也懵了，仁青怎么这样骂人呢?
那个水里的姑娘说话了，我们是一起的呀，她指了指那个小伙，口音是外省的。原来是误会，仁青以为那个泡在水里、皮肤晒得黧黑的小伙是本地牧民家淘气的野男孩，在招惹外地游客，所以他很生气地骂起来。
我们都忍不住大笑了，他也笑着致歉，大家都很开心的交流起来。他们是山东和云南的大学生，听朋友说的、也在网上看到这里风景好，没开发，人少，所以就做足了旅途所需准备，包括游泳衣，露营的帐篷之类的，都带着。
我们临走时候，这几个年轻人还在温泉里享受着山野露天温泉氤氲的美滋味，而仁青和扎西却担忧地一再叮咛他们，天黑前必须下去，必须出景区哦，必须！
这种野性自由地旅游方式，真的是很享受，很放松，但是在普沙绒的地盘里，仁青和乡干部们却放松不了，压力山大，生怕出任何事情。看得出他们既希望莲花湖美誉被世人皆知，来的游客增多，又不希望如此，担心游客人身安全和森林火灾等等问题。
我们下山穿过原始森林，在月亮湖停下来。阳光纯净，天湛蓝，草甸碧绿，大片小片的草地把湖水切割成漂亮的月牙湖，草地上小野花烂漫若繁星。
曾经这里的林场，六十年代到九十年代初，与高原很多原始森林一样，森工企业集体或个人大规模砍伐过，九十年代中期洪灾泛滥长江下游，高处的天然林停止采伐，从砍伐的喧嚣中寂静下来，生态保护紧急提上日程。
砍去的原始古木不可能复活、再生，活着的树木依然郁郁葱葱。天然林停采后，大自然也在自我修复。那些砍倒的树木没有拉出去的，几十年的时光中，躺在月亮湖畔，它们是森林破碎的梦，这梦依然游荡在这里！不过枯枝枯干也为月亮湖添彩，有一种别样的苍凉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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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甸柔美，想踏上去，又担心把弯月踩碎。
月亮湖峡谷幽深，森林覆盖四周远近山峦，平坦的谷底开阔碧翠，草滩把流水切割，组合出各种形态的景色，线条流畅，构图绝妙，很有韵律感。
夏秋来这里，一定还会遇见牦牛和白色或枣红的马儿在这里闲适地吃草或亲亲我我，一切都那么如画如诗。秋天的山谷形成了七彩天河，谷口不远处还有五彩经幡猎猎招展……
从马群身边经过，听见它们细微啮草声，我停下来，环望幽谷，有鸟飞过，鸣叫，留下一串空谷回音，更显温馨宁静，心中有一种被神拥抱的亲切与温暖，酣畅通透。
湖水深浅不同，色泽也会不一样，倒在水里的巨大枯树，就像是湖水里的精怪，只要你走过它，你就深深记住了它，有枯树的枝干在某处你不经意的地方竟然冒出几个碧绿的嫩叶，仿佛是枯树想要告诉你，它曾经青春年少某个铭心刻骨的记忆！
我们走到对岸，草坪宽阔，它一边是森林，一边是碧翠的湖泊，就在眼前的草坪上搭建有几处帐篷，一看就知道不是牧民的，是游客撑的户外帐篷，有一处是一家三口的帐篷，里面有炉子，有吊床、被子、有锅碗，还有太阳能灯，这一家子在这里已经待三四天了，男主有点象搞艺术的人，三十多岁，重庆的，他和我们交流起来，他说，这里特别美，很和他的口味，他们已经是第二次来这里，每次来就滞留一周左右，他还说了许多让他感怀的话。
仁青他们与他好像已经熟悉，晚上他们遵守本地的规矩，是要离开这里的，去最近的乡村民宿住，早上再来这里，也感谢仁青他们这些乡里的干部对他们安全的关照。
在灌木和草坪相间的湖边，一群年轻人就不是那么安静了，很热闹，甚至是忙个不停。
他们张罗着举行订婚仪式。帐篷已经撑起，挂着满天星的彩灯，张灯结彩，喜庆味很浓。斜阳偏西，是拍摄的好时光，穿着雪白婚纱的女孩和着燕尾服的男生，正在被摄影师安排着各种姿势，其他年轻人有忙着拍视频的或其他的，都很投入。
离开这里，在另一处，有个拍抖音的女子，她跟仁青他们介绍自己是什么什么网红，仁青他们俩也主动宣传着需要注意的安全知识，扎西自己也在做莲花湖的抖音视频，他和那个女孩交流着，也期盼地说，多宣传我们莲花湖吧，它确实很美。
游人来了，他们担心，游人不来，他们也担心！
如果正规开发，由专业团队来管理，那就不是现在这种尴尬、矛盾的情形吧。
是的，发展与保护，应该是相辅相成的，在不接地气，不左就右的习惯思维模式里，简单粗暴就是最好使的。放开时候，喊着与天地斗其乐无穷，人定胜天，乱砍滥伐几十年，不撞南墙不回头，长江下游洪灾，才停住了砍伐的脚步。一说要生态保护了，就一根树都不能碰，一根木桩都不能搭，一户人家都不能在里面居住，把人的生命和生存都压缩到最渺小，哪怕野猪成灾吃了人，也不能打，野猪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反而人的生命都不重要了，无论这样那样都把人和大自然对立着干。说到要森林防火啦，有地方就演变成了农牧民家生火的工具，都要限制了，比如打火机，火柴，只能一户人家准备一个，用完了，拿这一个空壳再去指定的地方换购，再比如某些地方曾经为了消减雾霾，最终又是盯着老百姓家里的火炉烟囱炒菜烟，“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历史荒诞戏总在一些地方上演，武断粗暴、压扁人性，一些人，总喜欢使用。
……
荷荷海，月亮湖，如此心旷神怡，路过的季节风也会停下脚步。
天空蔚蓝，祥云朵朵如白莲盛开，夕阳金光把山谷笼罩，此刻，湖的天庭里那最大的云朵上，仿佛神就端坐在那里，深思而悲悯地看着大地，看着我等芸芸众生……
每一次走在横断山每个精致的风光地，都能看到情迷贡嘎山水的人们，有人是一步一脚印地爬山涉水；有人是走马观花，也其乐融融；有人总会选取醉心的风景，停下来，慢下来，静下来，去认真品茗，用心与自然链接沟通，滋养几经荒芜的心田。
放飞心灵的自由吧，背负行囊，走向远方！
亮炯·朗萨，女，藏族，四川甘孜藏族自治州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2004年于中国旅游出版社出版散文集《恢宏千年茶马古道》，2007年由外文出版社译为英文版《ANCIENT SICHUAN-TIBET TEA-HORSE ROAD》(《川藏茶马古道》)于国外发行，2007年该作品以中国优秀书籍参加了世界59届书展——德国法兰克福国际书展，2008年该作品参加了英国伦敦、美国国际书展和北京国际图书博览会。2006年底外文出版社出版长篇小说《布隆德誓言》，2015年英文版中译出版社译《THE OATH 0F POLUNGDE》国外发行。2011年长篇小说《寻找康巴汉子》于中国书店出版社出版。2017年出版长篇小说《那时，旃檀花开如雪》。《恢宏千年茶马古道》中文版即将再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