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阿坝州三位作家梦非的《山神谷》、羊子的《祖先照亮我的脸》、韩玲的《康家地》荣获第八届四川省少数民族文学创作优秀作品奖,这是值得祝贺的喜事。
认识韩玲已是几年以前的事啦,但第一次读她的散文集《遇见自己》,那是2017年一个偶然的机会,在金川县委食堂的书架上随手翻阅到的,散文集里最打动我的是开篇的《八月的天堂》。当我来到金川工作,再次翻开这些纸张,才明白韩玲的过往,其作品都是她人生精彩的回忆和苦难的辉煌,期待也相信未来还会创造出更美丽的华章。如果把她的作品分为几个阶段的话,那么我想是:怀念,奋起,重生,突破。
第一阶段:怀念。文学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我在她的作品里悟的更深更透。《遇见自己》篇篇充满了对生活的怀念,对亲人的怀念,对同学的怀念,对旧友的怀念,对美景的怀念,对美食的怀念!种种的怀念,可以清晰的看出,她是念旧的人,感恩的人,重情的人。要说怀念必须说八月的天堂,4岁的娃娃失去了父亲,我无法体会那种伤那种痛,但是我相信每位读者读到“父亲,如果有来生,给我在你膝下承欢的时间;父亲,如果还有轮回,让我们完整地做一世父女吧”的时候,一定会悲情垂泪,潸然泪下!
第二阶段:奋起。《康家地》就是奋起的真实写照,这一阶段的奋起,跨度最长,经历最多。首先是生活的奋起,父亲走了,家里没有了顶梁柱没有了依靠,她那吟诗浅饮的母亲,一夜之间变成了泼妇悍妇,一排拔地而起的猪圈是家庭生活的奋起。几岁的女娃变成了村子里的孩子王,这是童年的奋起。我常常想,检验一个人能力与意志,不是看他辉煌时候的感染力,而要看他跌入低谷时的反弹力!这一精神与力量在她及母亲身上彰显得淋漓尽致。其次是文学的奋起,她的八月的天堂一提笔就创造了自身散文的高地,要突破是很难的,就如同朱自清的《背影》。但是,康家地既写出了八月天堂的悲情与伤情,又写出了儿时无限的乐趣与欢心;既写出了家婆与二家婆的感情与可爱,又写出了跛王的幸福与无奈。因为一篇文章,让我对康家地心生向往,就这个月初,借工作之机专程绕道康家地,一切还是那么温馨,那么唯美,好像不只6家人,只是不见了那只忧伤的白鸽,多了几只喜鹊在古梨枝头喳喳叫,我却不知道它们是在报喜呢!
第三阶段:重生。对于曾达6•24特大泥石流灾害,尽管我们创造了全省十大自然灾害成功避险的典范,但至今仍然是我们金川人民不愿揭开的伤痛。韩玲创作的《劫难深处》,通过对五位当事人的采访与人物刻画,细致的描写了一对拆房救灾的村干部夫妻、一位独立自强的寡居老人、一位在洪流中被救起的年过九旬信佛的五保户、一位救人拒访的副乡长,五个人都在灾难的现实中,他们分明是他们自己,然而他们也不是他们自己,她从不同的角度展现了金川的勇敢与人性的温暖。一次去曾达督查灾后恢复重建,在海子坪遭受第二次泥石流浩劫长长的冲沟上,一位身穿长衫头裹黑帕的老阿妈,坐在枯树下的树桩上孤独的凝望,让我突然想起:“万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难道不是吗?目前,灾后恢复重建即将完美收官,这是曾达受灾群众的重生。《劫难深处》也获得了由《民族文学》与州委、州政府共同主办,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阿坝州文学艺术界联合会协办的“祖国在我心中 ——庆祝新中国成立70周年多语种散文有奖征文”二等奖,这是她文学创作上的重生。
第四个阶段:突破。对于长期写散文的作家来说,要改写小说很难,而且要直接上升为历史记忆的小说更难。这是自我挑战,自我突破,这既要打破写作方式,也要打破固定思维模式。风风火火的韩玲正在突破。对于传奇人物阿扣,金川人民从古至今可以说是家喻户晓,她既是土司家族的受害者,也是历史长河的亮灯人。《金川妖姬志》写到,张广泗、纳亲、岳钟琪三位大将不顾乾隆之命,为阿扣争得你死我活贻误战事,实在让我难以置信。韩玲敢挑战自我写玉观音阿扣,勇气可嘉,让我们期待她的精彩呈现吧!
博尔赫斯说过,这世上如果有天堂,那一定是图书馆的模样。我想,如果韩玲的世界有天堂,那一定康家地的模样!时过境迁,虽然她曾经的康家地已不再,她也不用再担心忧伤的鸟儿飞跃的天界,但是故乡的康家地永远珍藏在她的心里,人生海海,喜事连连!
王仕文,藏族,四川汶川人,供职于中共金川县委宣传部,作品散见《阿坝日报》《草地》《华西都市报》等。
韩玲,女,藏族,四川省阿坝州金川县人,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协会会员,鲁迅文学院第二十期少数民族文学创作班学员、巴金文学院首届高研班学员,四川省文联、作协系统先进工作者。作品散见于《读者》《中国报告文学选刊》《民族文学》《文学报》《文艺报》《四川文学》《青年作家》等刊物,入选《作家文摘》《新时期中国少数民族文学作品集》等选集,出版散文集《遇见自己》《康家地》。散文《劫难深处》获“祖国在我心中—庆祝新中国家成立70周年全国散文征文”二等奖,长篇历史小说《阿扣》获四川省作协重点项目扶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