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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原最华丽的季节里,我收到了青海玉树的同胞女诗人那萨·索样老师寄来的诗集《留在纸上的心》。浅棕色的封面上两个淡淡的人影,似相拥又似相偎,似仰望又似回目。像是在一片肥沃的土地上,结伴而行经历一生的旅途后,终将在这片自己热爱的土地上化为尘埃的隐喻。

大地的色彩写满了厚厚的爱,大地的肤色注满了金色的希望。这厚重而充满希望的书是一位新时代藏族女性在这个欣欣向荣的时代喷发的使命和责任,注满的爱和希望。万物始于此,终于此的大地母亲,需要女性来填充孤独,更需要母性包容万象的爱给世界一个博爱。古往今来视女性为弱势群体的万年、千年、百年后的时代革新中,一个个杰出的女性脱颖而出,在高原她们像格桑花一样让草原多彩又生机。从新中国成立后像益希卓玛、格央、完玛央金、白玛娜珍、海日卓玛、耶杰·茨仁措姆、梅卓、央珍、梅萨、纳穆卓玛、那萨·索样、斯琴卓玛等等的藏族女性作家诗人的出现,为藏族文学注入了新的血液,为藏族文化版图填笔画策,更为藏族文学的推动助了一臂之力。她们的著作已在草原上生根发芽,好多花甚至盛开在了内地或国外。中国文学和藏族文学的天平因为女性作家们的奋进而开始跳动。

《留在纸上的心》是那萨·索样老师的书,也是我们这些心中有爱、有使命的新时代藏族女性该有的责任和希望的书。群山中我们做不了雪山,苍穹中我们做不了雄鹰,却在草原上用一棵草的力量温暖着爱我们和我们爱的人,也温暖着这个世界和这个世界的众生。

   我不知道用大地来形容第一眼见到的这本书是否妥当,但是这个颜色是希望是未来,也是我们终将拥抱的色彩。我读书有个自认为的讲究,那就是用先来后到的原则一本一本地看,所以拖至现在才看完。《留在纸上的心》是那萨·索样老师写下的所见所闻所经历的一切里万物陪伴中孤行的足迹。众生相伴的人生是幸福的,也是痛苦的。我们拥有着一切,却又失去着一切,时光扫净岁月的影子,我们是纸张上行走的孤独者。世界的物种,包括人类,辉煌也好,落寞也罢,最终以孤独收场。《青铁金丝花纹大锁》上的老狗和狼是孤独的,《神山老林》里的虫子是孤独的,《画圈》里的蚂蚁是孤独的,《鹤》、《小鹿》、《鹰》、《野牦牛》、《羊》,甚至那颗《绿松石》都是孤独的。所以,我们来到这个世界是孤独的,这个世界的一切物种都是孤独的,因为这个世界的孤独是与生俱来的,而女性让这份孤独变得不再黑暗、不再寒冷。“每一支歌谣都是精彩的绝唱/加速心跳捂住黄昏的耳朵/星辰退回到微光距离/动一念/开一花/花瓣沉浮/光摄走了一双眼睛/两个墨绿色音符/折下骨节/涌向天空”当我们孤独的离去时,我们能带走得了这个世界的什么?我们还能留给这个世界什么?“我们犹如风口的石头/用日复一日的粗粝/自证翅膀磨平的内部和时间的伤”外,带不走也留不下什么。所以,只留下一张张写满心声和希望,写满仁爱和热爱的故事,比离去的躯体和灵魂留存久一点罢了。

    当你看到书名时,就能想到一份爱的去留,一份心的归宿,一份热爱的属于自己,也能分享的乐园里丰富的故事。还能看出那萨·索样老师是一位细腻而又刚柔的女人。真的,其实每一位写作者都把心留在了纸上,缝缝补补如《递给风》中所说“我对这漏洞重重的尘心/又做了一次虚无的拯救/把命中的雷电和雨水都递给了风”。不想忘记,也怕忘记,所以轻点一下自己,让自己记住这片热土上生生息息的一切,将传承的信仰和热爱流传下去,让世界读懂女性的心声和力量,就如诗集中《每一滴水都有微小的波纹》中说的“在隐秘的世界里/我种下潮湿的身体/每一滴水去祭奠/鱼的海域/云的天空/雪的高寒”。那怕是一滴水,也要有一滴水的力量来完成她的使命。

我是个童趣读者,做不到一目读几十行,更没有过眼不忘的本领,我的大脑喜欢玩一些间歇性失忆的把戏,所以蠢笨的我喜欢读书时写写画画做上标记,也喜欢跟着诗的感觉写写自己类似诗歌情景中的另一种诗意。有时感觉就像读散文或小说后的读后感一样,不是自己的诗,却用心感受着另外一个心的尊重 。

一本书有一本书的灵魂,一首诗有一首诗的灵魂,我勾画得段落和诗句都是触动我或是感动我的地方,也是我认为的诗歌的灵魂。《我是被时光磨损的废品》是此诗的标题也是灵魂“杆在人们问安的路口/羞涩地,不知所措”这种感觉相信好多人都有过。“它们在摇曳,摇曳在天地间/与风干的种子/与云上的骏马”是《羊》的灵魂。“把自己奉献给一种热爱/眼泪是炙热的冒险”是《英雄主义》者奉献的灵魂。“光缓慢地攀爬,白云低垂/抬头就能触到,一个干净的灵魂”是《山谷记》中天地的灵魂。“追着自己/学一个/从不疲惫的影子”“山脉是一轮太阳的微笑/麦穗与河谷是月亮的歌”“用鲜艳的事物传达心意/无从表达时,清洗鞋袜和双手/给生命另加一个备注”“秋风里善待误闯的冬雪/圣洁的树木披着尘世的绿”。太多了,太多灵魂的诗句无法一一列举,更抓不住深层的灵魂奥妙。就让心去释解一篇篇,一句句震撼心灵的诗歌吧!它们是那萨·索样老师的心声,也是像我这样喜欢诗歌的人的心声。

     一位康巴女人和一位安多女人的相识,是偶然也是必然的吗?冥冥之中注定的一种缘分,终会用一种方式相识,见与不见都是初心和根的相见。是啊,我们不曾相见,却因诗歌而相识。诗歌是我们心灵的纽带,是我们读懂彼此的安慰。我们有太多相似的共同点,也有很多共同的相似处。而唯一不同的就是三个高度,地域海拔的高度,文学创作水平的高度,文化贡献的高度。她在海拔四千多米的玉树,而我在海拔两千多米的羚城。她的散文《母亲把日子串成了佛珠》节选编入了《藏族大学生汉族中级教程》。先后获得第三届蔡文姬文学奖.散文奖、第八届诗探索.中国红高粱诗歌奖、《贡嘎山》杂志2015年度优秀诗歌奖、第三届唐蕃古道文学奖、首届师陀小说奖.优秀作品奖,2015年度玉树民族文化“保护文化新人奖”,2018年度玉树州作家协会“年度贡献奖”等。出版诗集《一棵草的加持》和《留在纸上的心》。这些高度足以让我称呼她为老师。也因为都是雪山和草原的女儿,我们是一片共同信仰的天空中遥望彼此的星星,是一份热爱播种下相望的格桑,是阿尼玛卿和阿尼念卿期待相逢的信使。因为信仰的故事,雪山的故事,草原的故事中汇聚在一起深爱“蕃”的故事。我们把这份爱用动情,用希望,用执念诉说给了一支笔,刷刷写满了草原儿女的心声“用一首诗的厚度/把自己摞起来/摞在季节的色泽里/锁住秋水/用一首诗的长度/把自己爱一遍/从仙人掌到绿地球/妥善所有脱变/用一首诗的高度/与自己温婉对视/彻悟一棵树/一粒尘/一块肋骨”。没有豪言壮语,没有山盟海誓,却用女性最柔美的爱,诠释着青藏之上一位或一群藏族女性积极向上中喷发的热爱世界、热爱祖国、热爱民族的心。

作为雪域高原和草原的女儿,我们庆幸在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里,用一支笔记录和诉说着这个新时代藏族女性热爱生活,热爱生命,热爱这万千世界中众生的使命和担当。这是《留在纸上的心》这本书的初心和使命,是那萨·索样老师的初心和使命,更是我们这些读者的初心和使命。在这份简单地初心和使命里“把日子折叠成两半的花瓣/一半积满汗水/一半吐出芬芳”,付出着也收获过,女性骨子里的仁爱和勤劳是永远无法弱势化的。

我们都是纸张上行走的孤独者,将这个世界的爱和希望留给了高原,留给了草原,留给了希望开来的新一代女性朋友们,还有热爱和爱护尊重女性的男性朋友们。我们没有阿尼玛卿的雄伟,也没有阿尼念卿的高大,却用阿尼玛卿和阿尼念卿的坚毅,用高原湖泊最美的柔情,草原宽阔的胸怀完美谱写着青藏之上,一群高原女性的纯真和热爱。让我们感恩吧!感恩这个美好的时代,让女性撑起了半边天,撑起了文化自信的伟业。《留在纸上的心》是我们的初心、爱心和为美好而奋斗的恒心,用这些心来播种一片爱的世界吧!璀璨即使不能永恒,也要发着自己的光认真努力地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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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玛草,女,藏族,笔名羚城妩姆,甘肃合作人,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协会会员,甘南州作家协会会员。出版诗集《追雨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