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藏族歌手热巴吉存首张专辑《雪域狂草》全网上线。
在非遗文化、传统音乐和藏地音乐人眼中,热巴吉存是不折不扣的宝藏。他是热巴舞省级非遗传承人、弦子歌舞继承人、热巴鼓及弦子乐器手工制作艺人、佛经及民间小调吟唱者。
尽管拥有这么多斜杠身份,他却有一个蕴藏已久的梦,想将一片摇滚热血洒在雪域,如狂草一般书写属于自己的声音。
封面设计:邱韹雅 书法:九尚
明明创作近百首藏汉双语原创歌曲,却不声不响,仿佛徘徊在音乐之外。对此他解释:“我不满意”。
“很多年的时间,我在寻找我的一种表达方式,就这样,做了一首歌,然后不满意。又开始去寻找感觉,又做一首歌,感觉又不行.....其实中间也做了很多首歌,嗯,一直没出的原因也是,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表达方式,就这样一直徘徊。”
好的作品会等待时机。经过反复地打磨和调整,不断推翻又重来,热巴吉存首张专辑《雪域狂草》终于制作完成,由战马时代出品,各大音乐平台全网已上线。
20年磨一剑
这张专辑的发行,并不是偶然,命运的齿轮早在20年前就开始转动。
2004年,一个在中央教育电视台录制弦子演出的机会,让热巴吉存(后简称“吉存”)离开家乡去往北京。在此之前,他是巴塘县的金弦子艺术团的舞蹈演员。
这一趟出门远行,自此改写了一个少年看世界的方式。
或许是周围人的艳羡与鼓励,又或是男孩到了脱离生长环境探索广阔世界的年龄。当古朴的雪山峻岭碰撞五光十色的车水马龙,少年有了新的想法。
于是吉存决定瞒着家里人辞职,怀着留在北京的心态再次北上。在异乡拼搏不顺遂的时候,故乡总是最后的安慰。
或许苦涩困顿的生活才是最好的灵感来源,现实让他开始“觉醒”。紧迫的思念与孤独无路可逃,再也压抑不住的表达欲望被少年以歌曲的形式释放出来。
《卡瓦格博》是他创作了第一首歌曲,那是藏区八大神山之首,是全世界公认最美丽的雪山,被誉为“雪山之神”。十多年后,这首歌像一坛尘封的老酒,早已醇厚甘润,重新编曲后被收录在新专辑《雪域狂草》之中。
由零归零才是真
2008年,父亲突然去世,吉存结束了北漂生活,带着父亲的骨灰和妈妈回了老家,为了平衡音乐与家庭生活,他定居在香格里拉做音乐。
雄鹰飞回了草原,却好像还在流浪。就像他的名字“热巴”,一方面代表热巴舞,一方面代表流浪。
热巴吉存身穿传统藏袍
不是所有人都有一飞冲天的开挂人生,吉存身上有一种身为普通人,在困境里寻寻觅觅后开出花的鲜活。
创作音乐的路上,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自虐派”。为一个装饰音,使劲纠结,整晚睡不着觉,急到上火发炎浑身酸痛。屏蔽周围人的一切话语,在吉存创作时家人的关心也只能是静默。
朋友新做了音乐,但俩人都没有想好如何表达。直到家人说“跟随你的内心去做”,他才恍然意识到平凡中的幸福,意识到长久以来的紧张状态让周围人也处于煎熬之中。
于是,他为这首歌取名为《空》。
以诗入歌
《雪域狂草》中,“两盏灯”及“谣曲·转场”两首歌格外特殊。热巴吉存以藏地诗人张子选的作品,用自己的风格谱成曲。
张子选曾被称为“西部诗人中的骑手”,致力于《藏地诗篇》系列组诗的创作,被誉为“西藏诗语者”。 在张子选对诗词中,人们和世界只有一个西藏,宗教与生活,天地与孤单,雪域的一切都是浪漫又寂寥的轮回,而这些景象在热巴吉存充满力量感的音乐,又以鲜活的姿态重生了。
摇滚吧!康巴汉子
80后的吉存从小就喜欢摇滚音乐,许巍、Rammstein (德国战车)、AC/DC。
音乐创作中,他倾向于把内心的情感直接表露出来。听吉存的作品时,瞬间就会被摇滚音乐和藏地传统音乐交融的能量击中。《曲吉·郎桑》是一首将传统藏戏结合重金属摇滚的特殊存在。
“摇滚的精神是敢做敢当,它既有铁汉,也有柔情,它是一种综合的表达方式。我就是喜欢这个样子,就愿意按这个标准去生活,这就是一种摇滚精神,并不是那些爆粗口的东西”
在吉存的眼里,“康巴汉子”不应该是一个民族,而是对人世间所有男人的一种美誉。它等同于铁汉柔情,一种上可披甲上阵,下可踏实陪伴家庭的人间烟火气。
多年沉淀中,他慢慢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表达方式。摇滚给予他表达的自由与勇气,传统音乐是心灵的明灯。于是在这张专辑中,我们听见了《在寻求智慧的路上》。
“我们每个人拼命的在寻找,但是我不知道大家都在寻找什么。每一个人的这种寻找,方向我觉得还是有一些问题。因为高楼大厦、人群里面其实很难有智慧,但是肯定能找到机会。如果说你想寻求智慧的话,首先你要让自己静下来。”
曾经去往远方探索新世界的少年,在颠簸流浪中、在时光荏苒间,渐渐明了了生活的本相,也寻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音乐人生。这张《雪域狂草》专辑的发布,就是吉存对自己音乐生活和生命感受的一次真诚献礼。